廉澤清看著她,過了好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薇薇,有時候好奇心太強也不是什麼好事。”
“白玉和我的相遇確實是個巧合,你失蹤以後我四處找你,祁山雖然離得遠,但二門的算卦之術一向聞名,我就想去碰碰運氣,可誰知剛到山腳就看到山上火光四射,戰場上的敏感讓我警覺起來,我隱匿了身形,一點一點的往山上移動,途中就看到白玉和另外幾個人快速的下山,他們穿的道觀的衣服,我想問問山上發生了什麼,可還沒來得及動身,那些人先起了內訌。”
廉澤清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白玉年紀不大,在那幾個人裏算最小的,他的位置在最前麵,看得出來其他人也想保護他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突然之間身後的一人手中的短匕刺向白玉,白玉身邊那人反應很快,迅速擋住了匕首的襲擊,但因為距離太近,匕首還是劃到了他的胳膊。
他看見那個人的手臂迅速的變黑,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那個人已經倒在地上,死了。
白玉驚呼道:“三師兄!你幹什麼!”他跪在那人的身邊,努力的使用著他學到的東西,但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哭喊著,“大師兄,你醒醒啊....”
身後另外兩人也迅速反應,質問著那個男子,“老三你幹什麼!!”
被稱作老三的男子斜著眼瞥了那兩人一眼,將手中的匕首反握,又衝著白玉過來,“把東西交出來。”
冷冷的聲音和平時那個雖然冷漠但待人還行的三師兄相比簡直大相徑庭,白玉打了個寒顫,“什...什麼東西?”
“少裝蒜,師父給你的東西。”
少年白玉的眼中閃過疑惑,匕首已經到了眼前,四門主修醫,對戰鬥不太擅長,此時遇到這種情況另外兩人也隻能幹著急,平時學的自保的東西在現在根本派不上用場,千鈞一發之際,廉澤清找了一個石子打在了匕首上,那人一驚,收起匕首,四麵尋找著石子的來源。
但廉澤清再無蹤跡,他也找不到具體的方向,剛想動手又遭到了阻撓,石子的方向和剛才完全相反,他有些心怯,看著白玉,惡狠狠的說:“小師弟,你把東西給我,我就放你們離開。”
“三師兄,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我每天都和大家在一起,師父也沒有機會給我什麼東西。”白玉看著有些楚楚可憐,男子見狀,就打算殺掉他。
廉澤清剛要動手,山上傳來了多人快速下山的腳步聲,幾人也聽見了,男子一時間愣住,那兩人趁機架起白玉就往山下逃去,男子也沒有去追,他站在原地,看著傳來動靜的方向,期待而擔憂。
廉澤清沒有追離開的幾人,山下還有其他暗衛,他們會跟上。比起下山那些人,他對山上發生的事更感興趣一點。
祁山不屬於任何哪國的區域,他們獨立的存在這個地方,好幾百年了,也從來沒聽說過祁山和外界勢力結仇,如今不僅突然遭受了這麼大規模的攻擊,六位長老將門中弟子送出就意味著他們也沒有把握對抗這些人,可是二門的占卜之術一向都能趨吉避凶,一門的咒術,三門的兵法,四門的醫術,五門的乘蹺之術和六門的神仙術,無論哪一個拎出來都是震撼世人的東西,是占卜不出還是...不可避禍。
古人雲:“道無術不行。”行術即演道,所以道教之人,在不懂行的人眼中都統稱為術士。
他蹲在原地,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一群蒙著麵的黑衣人匆匆而來,被稱作三師兄的男子興奮的迎了上去,黑衣人為首的男子看到他,抬起手示意後邊的人先停下。
三師兄從腰間掏出一個令牌交給了為首的黑衣男子,男子細細的看了看,將令牌還給了他,“跟上。”
那些人快速離開了,空氣中隻留下了風吹起的血腥氣,廉澤清朝著反方向往山上跑去,雖然期盼著不會有什麼事,但他心裏也清楚,現在這種情況四門恐怕已經沒了。
大門敞開著,濃厚的血腥味讓他恍惚間覺得自己置身葉家,濃重的無力感從心底陡然升起,遲遲邁不出進門的那步,他好像...誰都救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幹枯的樹葉被風吹的從他的臉上劃過,咫尺之間的大門裏邊明明一眼望的到底,但在廉澤清眼中卻宛若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他拖著身子,一步步的往前挪著,道家講究趨吉避凶,但對這些術士而言,他們常常做的偏偏是趨凶避吉的事,趨的是亂世的凶,為亂世逢凶化吉,將自己陷入避之不及的凶禍之中,為了這亂世,隻能避自身的吉,即便每個人都知道若是順勢而為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但也是毅然決然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