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廉灼華打斷了她的敷衍,“四皇叔死了!”
李桐猛地睜開眼,手中的佛珠因為突然的動作劇烈晃動起來,同她的心一起,久未平靜。
“怎麼...怎麼死的?”費力的說完這幾個字,李桐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巴不得廉澤清趕緊死了,現在真的死了倒是突然覺得什麼東西流逝了,再也回不來的感覺讓人不安的很。
廉灼華也笑了笑,滿是苦澀。“昨天夜裏,王府起了火,我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控製不住了,大火燒了半夜,我帶了宮內一半的侍衛,整整撲救了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開始有變小的去趨勢,大火被徹底撲滅以後,侍衛在府中找到了四皇叔的令牌,奇怪的是,除了這個府內其他所有東西都燒成了灰燼...”
“也就是說...並沒有找到你四皇叔他們的屍體?”李桐問。
“母親,您還不明白嗎?”他閉了閉眼,安定了慌亂的心神,一字一句的分析著這件事。
“無論四皇叔是否還活著,王府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連一個下人都沒有留下。葉家的事在前,葉薇的身份前段時間剛剛被所有人知道,您去城中轉轉,所有人!!所有人都覺得葉薇活著是葉家回來複仇,他們甚至毫不避諱的說著父皇做過的事,母親...城中百姓現在隻信廉澤清!!!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我們故意殺了人,而且您沒發現嗎?放火的手段和幾年前葉家被燒一模一樣!!!”廉灼華的聲音近乎在咆哮,完全沒有一個君王該有的鎮定。
他深深的喘了口氣,“四皇叔這是在給我一個警告啊...”
廉灼華癱坐在椅子上,李桐麵上的驚訝卻是轉瞬即逝,她安慰著廉灼華,聲音輕輕的:“華兒,你四皇叔是怎麼樣的人你還沒有看清楚嗎?他若是想殺我們母子,恐怕早就黃泉相見了。”
“你安安分分的當你的皇帝,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廉灼華看著李桐,情緒複雜,“怎麼不會呢?”
李桐搖搖頭,神色溫柔:“澤清若是想要這皇位,你父皇死的時候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繼位,你不停地說你是他的傀儡,可你捫心自問,自從你當了皇帝,澤清有幹涉過朝政嗎?這次的事是個警告不假,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留下的警告也隻是讓你做一個好皇帝,你為何...”
歲月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手段,若是放在以前,李桐的野心不比廉灼華小,但經曆了這麼多,這後宮催著人成熟,催著人變老,催著人隱藏起本身的脾性,變成原本瞧不起的那種心思深重又矯揉造作的人。
廉灼華還年輕,年輕氣盛的孩子怎麼聽得進去那些他不認為是對的勸告呢?他隻會覺得你不尊重他,不順從他,甚至多說一句就是忤逆他。
李桐當然也看的明白,她從椅子上起來,重新坐到了蒲團上,“華兒,母親的勸告你聽也好,不聽也罷,母親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著,罷了罷了...你回去吧。”
說完就閉上眼睛開始念佛經,擺明了不想再接話的態度,廉灼華幾次想張嘴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孩兒知道了。”
他放輕腳步離開了佛堂,但人的野心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