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芽晾完衣服,擦幹凍的紅腫幹裂的手去灶房,先用水瓢舀水到鍋裏,然後坐在灶爐塞了幾根劈好的木柴到灶火爐裏麵,拿起旁邊幹掉的苞穀葉來當引火的,點燃苞穀葉扔進去,用紙殼子當扇子扇風,讓火更大一些,沒過一會,小火苗就變成大火苗。
她坐在小椅子上,用燒火棍捅了捅爐子,注意火勢,因著溫度逐漸上升,本來冰冷的手變得溫暖起來,但李小芽並沒有覺得這樣多舒服,反而隨著溫度上升,手掌紅腫的地方開始發癢,癢的她恨不得把皮抓爛,爛到感覺到疼才覺得舒服。
堂屋裏,劉梅把李金寶放到竹床上,給他拿了個布老虎在那抓弄,自己起身來到灶房,詢問水燒開了沒。
“燒的怎麼樣了?”
“快燒開了。”李小芽看向進來的奶奶,回她。
劉梅看向李小芽的手,滿臉心疼地說:“你手都腫成這樣了,奶奶看著都難受,一會我來糊苞穀磣就行,你繼續燒火吧。”說著從麵缸裏挖出大半碗玉米麵,所謂的玉米麵就是用玉米粒打成粉末狀,平時家裏喝稀飯,想喝玉米麵的話,燒開水直接灑兩三把進去,煮熟就可以喝了,玉米麵的方言也叫苞穀磣。
李小芽討好地看看奶奶,又看看自己的手說:“沒事。”
李小芽的姥姥孫芸芸帶著零食和白糖過來的時候,李老二也剛接完電話回來。
因著周程程跑了的關係,兩家關係很是一般,但李老二一把年紀了,裝裝樣子還是可以的,剛回來還沒進屋就看到拎著塑料袋走進來的孫芸芸。
“這不是親家母,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他樂嗬嗬的,看似和善,其實透著淡淡的嘲諷。
孫芸芸也沒覺得尷尬,女兒都鐵了心不跟李朝輝過日子,而且當初結婚的時候兩家的彩禮嫁妝都是相當的,女兒的縫紉機現在還在李家呢,她家又不欠李家什麼,於是也平靜地說:“過來看看小芽,給她買了點零食,還給她買了個新書包,快開學了。”
“還是姥姥疼娃,進來坐吧,沒吃飯就一起吃個飯。”李老二看孫芸芸油鹽不進,也沒再說什麼,招呼她進來。
孫芸芸走到到院子裏,看到李小芽坐在灶火前燒火,又看向院子裏曬的布尿片,什麼也沒說,走到灶火旁邊,“小芽,過來來,給你帶了點東西,還給你買了個新書包。”零食是女兒寄錢,讓她買的,書包則是女兒自己寄回來讓她交給孫女的。
她叫了孫女,又跟在灶火前忙的劉梅打了聲招呼。
李小芽聞言看一眼劉梅,在劉梅的點頭下起身去姥姥跟前,看著嶄新粉嫩帶著漂亮女孩圖案的書包,眼睛晶晶亮,顯然她很喜歡。
“你這手——”孫芸芸看到李小芽紅腫耳朵手,眉頭一皺。
旁邊拿著煙槍的李老二直接道:“小芽在這特能幹,洗衣做飯都會了,這手碰水碰多了就容易幹裂,你看看她奶奶,她奶奶手也裂口子了。”隻是比起李小芽,劉梅的手隻是指腹有一點點開裂,李小芽是手指頭和手背又腫又紅還裂著扣子,兩個小手跟發麵饅頭似的。
“這是凍傷,過年那兩天不還好好的?”過年她接李小芽去家裏住了幾天,後麵就被劉梅叫回去了。
“那沒辦法,鄰居家小孩的手也這樣,愛長凍瘡,有的怎麼造就是不開裂也不長凍瘡。”劉梅拿著鏟子炒菜,聞言接了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