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雨一看母女倆都哭成淚人,忙遞紙巾給妹妹,然後拿出老母親的手帕給她擦眼淚。
她一邊擦一邊勸,“好了好了,小妹這不是安全到家了嗎,你想的人就在你麵前,怎麼還掉眼淚了,是不是委屈了。”老人上了年紀,便猶如小孩一般需要人哄,蕭落雨不知母親心中在想什麼,隻以為是生病了她身心都難受,看到了家裏最有出息的女孩,便要訴一訴苦楚,得一些安慰。
蕭瑾拿過紙巾擦拭臉頰和眼角的淚水,坐到床邊,接過姐姐手中的帕子給陳雲芝擦拭眼淚還有臉頰。
“媽,我回來了。”語氣柔軟,想讓她的心也能夠跟著平靜下來。
蕭落雨在旁邊故意開玩笑逗老母親說:“可不能繼續哭了,再哭下去小妹該懷疑我虐待你,沒好好照顧你,到時候妹妹和弟弟都得找我算賬,我可冤死了。”
果不其然,她這俏皮話一說出來,病房裏的眾人都忍俊不禁,連沒辦法好好控製嘴角的陳雲芝都用完好的那半邊臉露出笑意,還要假裝打這大閨女幾下才行。
蕭落雨看母親抬起了手,假裝害怕的討饒道:“錯了錯了,開玩笑的,我的親娘,你可不能真打我,要打也得等你好了,兩隻手打我。”她是老大,從小最是穩重老實,每一步都是按照千千萬萬農村女性那般走到現在,要說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小妹,讓她人到中年終於脫離那窮得叮當響的小村子,過渡到鎮上居住,過上了些微體麵的生活,村裏那些人現在人人羨慕她。
隨著生活質量的提升,她臉上的笑容多起來,人也越來越開朗,逗趣的話更是一句接一句,若是剛當媽媽那幾年,她怕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孩子嗷嗷待哺,她月子期間也要下地幹活,洗衣做飯,沒有一樣落下,日子太苦了。
這份苦她還不能言說,因為周圍的女性都是這麼過來的,她這一茬的女性,哪一個正兒八經的坐過月子,能吃飽飯就不錯了,若是想躺上足足三十天,不敢想那是多麼殷實的家庭,多和善體恤的公婆,不用媳婦子去幹活做飯,隻等著人端茶送水,真多嘴抱怨一句,怕是不到第二天就能傳遍村裏,被人在背後說矯情多事,不是個能吃苦的女人。
在農村最怕被人嚼舌根,眾口鑠金,一人一句能讓你門都不敢出,尤其在這件事上你沒理,反駁都不知道怎麼反駁,隻會讓人更加覺得你矯情不會過日子,攪得家宅不寧。
想一想人言可畏,便也這樣熬過來了。
也是從苦到甜讓她越發明白有錢的好,特別是自己能賺到錢,這感覺太暢快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態度堅決的阻止女兒去杭州跟著哥哥嫂嫂一起打工,她想女兒也能長長見識,學學本事,結婚雖然要女兒結,該催她會催,該讓女兒去打工也得打,就算沒學到本事,攢到錢以後也能更自由一些,不用問男人要錢的日子才是自己的。
蕭落雨想都不敢想,現在的自己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除了還沒成家的小女兒,她的兩個兒子都已經結婚,也都出去打工攢錢,她幾乎沒有什麼不如意的。
現在隻希望老母親能好好養身體,隻要老母親健健康康的,她就更如意了。
“去……一邊去……”陳雲芝的眼淚成功被逼回去,現在是哭哭笑笑,那股悲傷漸漸得到了緩解,隻是還想要緊緊握著蕭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