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晟說,他的父親當年是秦家的家庭醫生,母親也在當地的一家醫院任職。
他10歲那年,國內鬧了非典,他的父母也雙雙留在了這場浩劫裏,他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秦老爺子收養的,到現在,已經整整20年了。
秦家過了秦老爺子那一代,人丁單薄。
老爺子人到中年,兩個兒子又接連去世,秦家血脈到這一代,算是徹底斷了。
“那你姑姑呢?”
“姑姑是爺爺年輕的時候收養的棄嬰。”
岑煙不免唏噓,一個看起來那樣無堅不摧的老人,內裏卻有這樣一段傷心往事,當真是福禍無常,旦夕之間。
後麵秦銘晟又跟她聊了很多,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到家的時候,秦銘晟已經要講到秦家的發家史了。
他話題收放自如,車輪停下,話也就此打住了,“剩下的以後有時間再說給你聽。”
岑煙囫圇應了一聲,心裏禁不住狐疑,他今天跟她說的東西是不是太過私密了。
豪門世家裏,這些東西不是向來是隱私嗎?
……
晚上,一輛黑色邁巴赫同樣在夜色中疾馳著。
後座的男人鬆弛地靠在座椅上,兩隻手交疊放在腹部,長腿隨意向兩側敞著,耳朵上還掛著藍牙耳機,時而簡單應和兩聲,表示讚同。
電腦顯示屏的光線打在他臉上,幽暗,冷肅。
隨著一句“會議結束。”,車廂內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手機屏幕被摁得亮了滅,滅了亮,顯示的是短信頁麵,是一處位置信息,看了眼時間,晚上9點30分。
司機通過後視鏡捕捉到他的視線,立馬會意,腳踩油門加速。
岑煙裹著毯子,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吭哧吭哧整理資料,大半夜突然傳來敲門聲,讓她本能地有些警惕。
這兒不比國內,持凶器入室搶劫的例子不在少數。
下床找了根瑜伽棍抓在手上,手機有電話接進來,她看也沒看就接了。
“開門。”
聽見這道聲音讓她一愣,同時吊在半空中那顆緊張的心也悄無聲息落了地,“顧時硯?你在哪兒?”
房門再次被人有節奏地敲了兩聲。
電話裏又重複了一遍,“是我,開門。”
她步子下意識地往門邊去,打開門,外麵不是顧時硯又是誰。
他站在門外邊,額前的頭發有些淩亂,8、9度的溫度,身上就穿了薄薄一層黑色襯衫,或許是被冷的,唇色比以往要深一些。
手腕上常年戴著的那塊表也不在,手上拿著個十幾年前流行的按鍵式的手機。
瞥了她一眼,長腿往裏頭邁,順手把她手裏的那根瑜伽棍拿走了。
他指腹溫度偏低,冷得她一激靈。
他還在往裏麵走,岑煙走了兩步追上去,“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裏?”
他沒答,隻問她,“有熱水嗎?”
“……”
“沒有。”
“冷,借你的地方洗個澡。”
“……”
安全起見,她先回去把門關上了,“我這裏是女生公寓,不招待異性。”
她的那間臥室亮著燈,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顧時硯已經走到了門口,把她這間屋子裏裏外外打量了個大概。
雜亂中又還倔強地保留著點秩序,倒是跟以前在梓園的時候大不一樣。
岑煙在他有下一步動作之前,拉著門把手把門關上了,“顧時硯,你大半夜來我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