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沉默的時間不斷拉長,原本顧時硯是打算直接開車去醫院找她的,突然又有些怕打擾了她,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顧時硯沒有進去,
“一起吃夜宵嗎?”
男人的嗓音清冽,帶著詢問,輕緩有度,在征求她的意見。
岑煙從樓梯上站起來,拂了拂衣擺上沾的灰,“不用了,外公身邊不能沒有人,我該回去了。”
“好,有需要幫忙的記得跟我說。”
簡短的一通電話結束,顧時硯站在電梯口良久,心頭湧上一股無力,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連這種最簡單不過的關心都要先小心翼翼地考慮到對方願不願意接受再去做,生怕讓她覺得困擾,也算是他人生頭一遭了。
換做以前,他哪裏會這樣謹小慎微,想做便做了。
認命地笑了下,撚了撚眉骨,腳步轉了個方向, 重新回到辦公室,接著處理沒有完成的工作。
......
果然是幹這行的佼佼者,岑煙跟他聯係上不過才短短兩天,他就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了。
岑煙把郵箱裏發過來的資料瀏覽完,心裏大概有了數。
這筆錢是從一個私人賬戶轉到葉懷乾名下,再轉到公司賬戶的。
發過來的資料顯示,在轉出這筆錢的兩年之後,這個賬號就注銷了,
她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在時隔這麼多年之後查到了這個賬戶的信息,以及銀行流水,全都一清二楚,
這個賬戶在轉出這筆錢之後,再沒有任何資金的流動,在兩年後的一天很突然地就注銷了。
至於賬戶的主人,是個讓她很意外的名字,姓秦,秦悅。
事情好像慢慢地在往她最不願意去想的那個方向發展,明明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她卻有些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了。
接著往下查,結果一定是她不願意看到的,這裏麵牽扯到的人,等到揭發的那一天,她要怎麼去麵對,怎麼去處理。
如果不繼續查,她又怎麼對得起她無辜死去的父母。
迷茫又無助,
中午從病房出來,岑煙坐在醫院一樓的花園裏,盯著掌心她父母留給她的那條吊墜發愣,足足出神了快半個小時,
連來人了都沒有發現。
“丫頭,能把這東西給我看看嗎?”
秦庭章拄著拐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岑煙依言給到他手上。
上麵掉的碎鑽岑煙已經找人修補好了,看起來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老爺子沉著眉來回看了幾眼,手突然在兔子的耳朵上用力一摁,吊墜像是被觸動了什麼機關,“哢”地一聲被分成了兩半,把岑煙看得一愣。
她一直把它當成一個普通的吊墜,小時候穿裙子了就喜歡把它掛在胸前,自從父母離世,她就小心收起來了,沒有再佩戴過。
從來不知道它還能從中間打開,隻是,她更好奇,秦老爺子怎麼會知道的?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老爺子腳步踉蹌地往後接連退了幾步,臉上神情少有的大驚,不住地問她,“這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岑煙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突然間這麼激動,擔心他情緒起伏太大身體受不住,忙走上前攙扶住他,“我爸媽送的,從小就有了。”
事實上她也不記得了,隻知道記事起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