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頡先生的夫人,恰似一棵在風雨中堅守了無數春秋的老樹,歲月的霜雪在她的頭頂與肩頭堆積,那曾經挺拔的身姿如今已被生活的重負壓彎,隻能邁著蹣跚又急切的碎步,在簡陋的屋舍間穿梭。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仿佛每一步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但眼神中卻燃燒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當她終於趕到軒轅母親的身邊時,渾濁的雙眼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刺痛。

她幹裂的嘴唇開始微微翕動,一連串神秘而晦澀的咒語從齒間緩緩流出。

那咒語猶如古老的歌謠,穿越了時空的隧道,從部落久遠的曆史深處飄來。

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與天地間隱匿的神靈輕聲對話,祈求著庇佑與憐憫;又似在與那看不見、摸不著卻肆意張狂的病魔進行著一場沒有硝煙、卻莊重無比的談判。

她的聲音起初有些微弱,卻逐漸變得有力起來,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回蕩,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凝聚。

緩緩地,她伸出了那雙手,那是一雙承載了太多故事的手。

瘦骨嶙峋的手指宛如冬日裏幹枯的樹枝,在微微顫抖中似乎訴說著往昔歲月的艱辛。

骨節突兀地隆起,像是歲月鐫刻下的神秘符號,記錄著生活的酸甜苦辣。

手掌上的皮膚粗糙而幹裂,猶如幹涸已久的河床,交錯縱橫的皺紋裏填滿了歲月的泥沙。

當這雙手輕輕觸碰到軒轅母親的額頭時,那一瞬間,她仿佛與軒轅母親的靈魂有了一絲微妙的連接,能真切地感受到病魔在這具身體裏的瘋狂肆虐。

她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皺起,眼中的憂慮如同潮水般洶湧,深沉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軒轅母親靜靜地躺在那裏,平日裏那總是洋溢著溫柔與慈祥的麵容,此刻已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血色,蒼白得如同一張脆弱的紙。

雙眼緊閉,像是陷入了一場無盡的黑暗夢境,無法自拔。

牙關緊咬,那緊繃的下頜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她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每一道肌肉的紋理裏都填滿了煎熬。

她的額頭滾燙滾燙,那熱度像是要將周圍的空氣點燃,透過倉頡夫人那幹枯的手掌,直直地鑽進她的心底,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倉頡先生夫人不敢有片刻的遲疑,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迅速伸出大拇指,精準地摳住軒轅母親的人中,那一刻,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這一個動作。

她手上的力氣逐漸加大,每一下都帶著對生命的敬畏與執著。

一下、兩下……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與死神進行一場激烈的拔河比賽,她緊緊地握住那根象征著生命的繩索,絕不輕易鬆手。

她的額頭布滿了汗珠,那是緊張與決心交織而成的汗水,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終於,在連續幾次用力之後,軒轅母親的身體有了一絲細微的反應。

她的頭開始輕輕地左右擺動,那幅度雖然微小,卻如同在黑暗中亮起的一絲曙光,像是她的靈魂在努力地掙脫病魔的束縛,試圖重新回到這個充滿生機的世界。

嘴巴也微微咂動了幾下,仿佛在發出微弱而模糊的求救信號,雖然聲音幾不可聞,但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卻如同春雷乍響,讓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然而,倉頡夫人深知,這場與病魔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