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想的眼神逐漸奇怪，方靖明就知道她又想偏了。不知道往哪個奇怪的地方去了。
用手指敲敲桌子，“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是聽建國說，王秀荷這次手術後，不好懷孕了。他媽在逼他離婚。”
葉縣實在是沒想到這一點，一時間有些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問：“那王建國是怎麼說的。”
“他說他不想離婚。”
“就是說，他可能不得不離婚了？”葉想的語氣出奇的冷靜。
覺察到不一樣，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方靖明隻能當她隻是正常的問。
“嗯。如果不能生孩子，建國應該會離婚吧。”
啪！葉想手裏的木柴被掰斷，一把扔在地上，“隻是為了生孩子麼？女人就隻是為了生孩子而活麼？！”
葉想忍不住想到那個瑟縮的身影，那個孩子跪在地上一顆一顆的撿瓜子殼。她出離的憤怒。
她現在才知道，為什麼王秀荷看著變了好多。一點也沒有之前跋扈潑辣的影子。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是這樣啊！！
因為她可能生不了孩子了，她就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
是不是原來的白姐也是這樣的，潑辣的，有生命力的？就因為生不來男孩，她變成了永遠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
是，她討厭囂張跋扈的人。她會遠離。可是那是鮮活的啊，是帶著澎湃生命力的。
不是蒼白的，無力的，懦弱的，女人。
這個年代，讓她覺得惡心。
方靖明握住她氣的發抖的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她很難過。方靖明將她抱在懷裏，一下一下的安撫她的脊背。
葉想一把推開他，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要跟我離婚麼？”
方靖明一下子嚴肅起來，“你怎麼會不能生孩子？”難道是因為被她父母打的，身體被傷著了？
“你就說，你會不會？”葉想發誓，他要是說會，她會立刻離開。
她是一個人呢，不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孩子本是夫妻倆共同期盼的結果。而不是目的。
“當然不會啊，我本來就沒想過再生一個孩子。有方越了。我本來想的就是把方越養大就好了。要是以後我們還再生一個孩子，那自然是更好了。”
方靖明有些明白了，啞然失笑，拉她回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你是傻子麼？”
葉想眼眶有些熱。這個年代的人，王建國那樣的才是主流。不管方靖明說的是真是假。這一刻她願意相信。
“你才是傻子呢？”葉想將頭埋在他懷裏，悶聲悶氣的說，“那等吃了飯，你去叫王秀荷過來吧。”
“你為啥不跟我一起過去啊。”
“我葉大醫生隻坐診。出診費用很高的。她付不起。”
傲嬌臭屁的樣子，實在是讓方靖明忍不住揉她的頭。
“爸爸，越越也要抱！”方越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姨姨抱在一起，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條線，衝上去抱住方靖明的大腿，就要往上爬。
方靖明大笑，一手抱起方越，一手抱著葉想。三個人摟成一團。
自從葉想變成這樣以後，他大笑的時候越來越多了。方靖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