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眼中的疑惑之sè越發的濃重起來,不由得把眼光看向了夜冥,似是詢問,又似是求助。“唉!”夜冥長歎一聲說道:“陛下可否還記得十六年前經常在你身邊服侍的宮女毓秀嗎?”“毓秀?”蕭欽念叨著這個名字,眼前浮現出了一個相貌清秀,嬌小可人的身影“朕想起來了,當年毓秀是在朕身邊貼身服侍的宮女,後來年齡大了,就出宮回鄉了,莫非這少年是毓秀之子?可朕當年並沒有碰過毓秀,又何來的兒子呢?”蕭欽越來越糊塗了。“回鄉!母親當然是回鄉了,不過是帶著身孕回鄉去的,當年你喝醉酒強暴了母親,沒過多久母親就發現自己懷上了你的孩子,一如侯門深似海,何況生在帝王家,母親不想讓我在皇宮裏過著鉤心鬥角的生活,就將此事瞞了下來,謊稱染病,這才能出宮回鄉。”回鄉之後,由於是未婚先孕,這在當時是不為世人所接受的,毓秀被同村所不容,隻好拖著大肚子,搬到了附近的縣城裏,做些散工,賺寫微薄的銀兩,連溫飽都不能保證,蕭逸辰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出生的。在蕭逸辰六歲那年,出宮遊曆的夜冥正好到了這個偏遠的小縣城,看到了在街邊被幾個孩子罵做“野種”的小逸辰,見其根骨絕佳,年紀又還幼小,正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就動了收徒之心,所以就趕跑了那幾個小孩子,走到小逸辰身邊笑眯眯的問他:“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小逸辰抬頭看了看夜冥,一言不發的從地上爬起來,剛才挨打的時候,小逸辰拚命護住了頭,臉上並沒有傷痕,隻是身上沾滿了泥土,小逸辰從容的拍打一下身上的泥土,也不理夜冥轉身就走。“這孩子挨打了不哭不叫,眼神裏充滿了滄桑,似乎對這個世界所有事情都不感興趣,到底什麼樣的生活才能讓一個最多六歲的孩子有這樣的眼神。”夜冥好奇心起,就偷偷的跟在小逸辰的身後,以夜冥的身手,地級的高手尚且不能發現,何況一個小孩子。夜冥遠遠的看見小孩進了一個院子,就跟上前去,先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院子還真是破,本來的院牆已經倒塌的差不多了,院子的門也隻剩下了一扇,院中雜草幾乎都快有半人那麼高了,一個姑且可以稱之為屋子的東西就在院子裏,屋子的牆壁斑駁不堪,到處都是破洞,兩片不知道從哪找到的木板隨便檔在了應該是房門的地方,“這樣的地方也能住人?”夜冥在心中想道。就在夜冥打量院子時,小逸辰已經搬開木板走進屋子裏,嘴裏喊著:“娘,我回來了。”“是辰兒回來了,咳!咳!”房裏傳來了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轉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娘,您怎麼樣了,咳嗽的這麼厲害,我這就去請郎中。”說這就要往出跑。“回來,咳!咳!辰兒回來,不用去了,娘的身體娘自己知道,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娘,您不會有事的,辰兒一定會努力幹活,給娘治病的。娘,您千萬不要有事啊!”少年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聽到這,夜冥知道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這個根骨絕佳的徒弟能不能收到手就看這一回了,心裏想著夜冥邁步進了屋子。聽到腳步聲,母子二人雙雙看向門口,見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小逸辰認出了這就是當初幫自己趕走那幫壞小子的老頭,這時卻出現在了自己的家裏,顯然是跟著自己來的,也不知道是善是惡,就橫身檔在了臥床的母親身前,jǐng惕的問到:“你是誰?跟著我幹什麼。”夜冥微微一笑:“嗬嗬,小友不必驚慌,老夫並不惡意,適才在屋外聽見你母親的聲音,似是病的不輕,老夫粗通醫術,向替你母親診治一下。”說著就邁步向床前走去,小逸辰剛要阻攔,卻被其母親拉住,“我看這老丈不像個歹人,娘的病已經這樣了,索xìng就讓老丈看看吧。”小逸辰這才讓到一旁,讓夜冥走到床前,不過眼神依然充滿jǐng惕。夜冥三指扣在女人手腕上,把了把脈搏,眉頭就皺了起來,又看了看女人的臉sè。放下女人手腕,歎了一口氣,“恕老夫直言,夫人是積勞成疾,再加上沒有好好調養,此時已病入膏肓,老夫無能為力,相見既是有緣,夫人若有什麼未了心願,但說無妨,老夫自當盡力。”說完又長歎一聲,默立無語。“老丈無需自責,奴家自知命不久矣,讓老丈診治也隻是盡人事,奴家一聲無牽無掛,隻是若奴家撒手歸西,膝下幼子就再無人照顧,隻求老丈能代為照看一二,奴家在黃泉路上也感激不盡。”“令郎根骨,百年難遇,老夫早有其為徒的心思,此事夫人即使不說,老夫也會照顧他的。”夫人又咳嗽了一陣說到“次子身份不必常人,乃是當今國主蕭欽的三皇子,奴家本事蕭欽身邊的宮女,當年蕭欽醉酒亂xìng,強暴了奴家,這才生下這個孩子,奴家身在宮中多年,甚至宮廷裏麵的黑暗,所以才瞞下此事,出宮獨自撫養這孩子,隻希望老丈能讓這孩子健康的長大,奴家於願足矣。”聽了婦人的話,夜冥立時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向收的這個徒弟身世會這麼的曲折,這麼的驚人。半晌,夜冥才平複心情,向婦人保證會照顧好這個孩子,婦人聽了,心事已了再無牽掛,終於閉目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