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府,
台上的人戲腔時而時而高昂,時而低沉,回音婉轉,跌宕起伏,隨著多種樂器伴奏的旋律,一襲紅衣,身姿輕巧靈動,寬長的白色水袖翩翩揮舞著,手中折扇婉若靈巧。
台下的人一身休閑西裝,坐姿隨意,兩腿交疊,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撐著額角,倚在桌邊,不顧冷灰銀框的眼鏡有些下滑,目光緊緊跟著台上人,一顰一笑一回眸,輕輕踏步,腰肢靈動,身體優美,姿態優雅,眸中似有流光四溢。
看的入了神,一曲閉後,眼神依舊定格在上了妝嬌笑著的臉上。
回過神後,輕笑一聲,抬手輕拍鼓著掌,像是抵住自己咽喉的折扇根本不存在似的。
“步如行雲,歌如天籟。”
“好戲。”
抬眼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就移到了他麵前的小花,繁複華麗的頭飾上,步履間,步搖未動分毫。
流蘇很長,最前的一條掛著的珠子因低頭垂下,不知是否無意,被折扇帶起的風漾的輕晃,翠綠的玉珠在人眼前慢悠悠的晃著,在銀灰的鏡框上敲了敲,很近,卻又碰不到人,晃著,卻又掩不住放大的珠子後妝容精致的笑顏。
折扇半開,微勾輕挑,看著順從著抬起頭的人彎了眸,嗔笑一聲,隨即起身後退了幾步。
“厚愛了。”
突然的離開讓人莫名心底一空,幹脆站抓住人的手腕往後一扯,卻沒想那人似乎早有準備腳步一轉一手撐著桌邊一手抵住椅背,折扇抵住後脖頸強迫被壓回椅子上的人抬起頭。
火紅的衣擺揚起漂亮的弧線,露出了下麵層層內衫,由紅像粉白漸變,衣褶舞起的圓弧恰如盛開的海棠。
冷靜偏頭躲過視線,卻任由眼鏡滑落跌在桌麵,一聲脆響後又落了地才有所發覺,但被圈在椅子上無法拾回,微微抿唇,又低下了頭。
看似懊惱,但腦中還是被那張秀氣的臉和極盡優雅的身姿占據。
後頸處被輕輕敲了下,還是無奈的回過了頭,抬起黑亮的眸子望了過去。
小花看著麵前像是蒙了層霧的眼眸,因為視力原因目光隻能聚焦在靠得極近的他的身上。
輕笑一聲,精致的妝容上流暢的眼線也隨著眼角上揚著。
耳尖又紅了啊~
看著狡詐的狐狸,本質上也還是犬科動物,經不起逗弄。
城府極深的老大叔,怎麼能這麼純情呢?
……
另一邊的桌子旁,秀秀從桌子上拿了一串葡萄,咬了一顆,看著那邊略顯怪異的一幕,皺起了眉頭。
算了,看樣子反正不會是小花哥哥吃虧。
又回過了頭看向了某個埋頭苦吃的怪人。
大晚上還戴著墨鏡,道上傳的那些還真不假,怪人一個。
又看了眼他挪到他自己前麵的一堆水果糕點。
……真能吃。
早就發現了有人偷偷瞄著自己的黑眼鏡不以為然,毫無形象可言的繼續往嘴裏塞了一塊綠豆糕。
解家主吃的東西就是好吃,不愧是高級貨,和外麵小攤的就是不一樣哈。
吃東西的空隙又抬頭瞄了一眼給伍帶好眼鏡然後去換衣服的小花。
完全沒有打擾他們的打算,花錢來請他看戲順帶吃東西的事可太好了,以後請多來點兒。
好戲,真是好戲!
眼力見兒這東西肯定是要看雇主給的價位來定咯。
瞎子現在這麼有情商的人,當然不可能去搞什麼破壞的啦~
“黑爺,你就實話實說了吧,老帶著我們這麼兜圈子也沒意思。”
“唔,咳咳咳……”
黑眼鏡聽著秀秀的話差點兒噎住了,趕忙拿起杯茶灌了起來,又被燙的猛咳。
“怎麼可能,瞎子那麼認真的幫忙……”
“是二爺,無邪他二叔,他讓我帶著你們到處溜達溜達,逛一逛散散心,去去無關緊要的地方,別到處亂跑。”
“這就是他的原話,一字不差。”
黑眼鏡差點兒指著天發誓了,說完抬起雙手就要去拿小花舉在他前麵的卡,但卡都在眼皮子底下了又往後飛了,手僵在半空委屈巴拉的撅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