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鏢隊護送著沈未一行離開集寧鎮,那個關著猛虎的鐵籠子也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以免驚到它和路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集寧鎮距離京城大概一百裏左右,按照鏢隊正常的行進速度次日一早便能到達,這也就意味著眾人要在路上過夜,而鏢局送鏢的時候向來是不住驛站,所以眾人隻在驛站不遠處的一塊空地紮營。
二十多名鏢師很快就將營地建好,同時開始分工做飯、值守等,隻有沈未三人樂得清閑,在一旁的火堆前取暖閑談。
“趙公子,今夜就請公子和兩位委屈一下,怠慢之處還請見諒。”雲君帶著歉意說道。
“無礙,無礙,我平時出去遊玩也會有在外麵過夜的情況,雲君姑娘客氣了。”趙寧澤擺擺手,示意雲君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這時,雲君將視線轉到沈未身上,遲疑幾息後問道。
“在下沈未,見過雲君姑娘。”沈未站起身,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見沈未如此正式和有禮,雲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馬上又甩開腦海裏的雜念,坐下來與沈未和趙寧澤聊了起來。
三人有說有笑,聊的東西各不相同,雲君大多是講送鏢路上的凶險和見聞,趙寧澤則是講一些江湖上的趣聞軼事,不過大多都是道聽途說或者從書上看來的。至於沈未,則是講一些在集寧鎮發生的趣事。
“對了,雲姑娘,你為何總是槍不離手啊,你該不會待會兒睡覺的時候還抱著槍吧。”趙寧澤看著雲君手裏的槍笑道。
雲君拍了拍長槍,嚴肅的說道:“武器是鏢師出門在外最忠誠的夥伴,所以隻要在送鏢途中,鏢師的武器幾乎不會離手,哪怕是晚上睡覺。”
次日清晨,陽光還沒有破曉,虎門鏢局的鏢師正有序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趙寧澤也在沈未的催促下不情願的伸了個懶腰,眼神呆滯地向馬車走去。
望都,大靜王朝的都城,高大恢弘的城牆從城門樓開始向兩邊延展,一眼看去望不到終點。望都南城門口,沈未騎在馬上仰頭看著門樓上的“望都”二字,心中默默念到:“京城,我沈未回來了。”
在值守城門的官兵檢查完一應文書後,沈未等人在鏢隊的簇擁下緩緩進城。雖然還是清晨,可是整個望都城早已經是人聲嘈雜,熱鬧非凡。
沿著貫穿南北的天街,街邊高低錯落,風格迥異的樓宇從沈未的眼邊劃過,之前科考時在望都呆了一年多,卻從未如此細致地觀察過這座城。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之後,眾人才在望都城的內坊一座宅子前停了下來,二宅子的門匾上赫然寫著“燕王府”三個大字。
此時無論是沈未還是雲君,看向趙寧澤的眼神都有了一些變化,可趙寧澤並沒有察覺異常,反倒是催促著孫三才帶人把鐵籠子運到府裏去。待一切結束後,雲君領了尾款,帶著一眾鏢師離去。
燕王府的正廳裏,沈未和趙寧澤相對而坐,此時的趙寧澤有些局促不安,不敢直視沈未。
“師父,我真不是故意瞞你的,隻是出門在外,很多時候不方便透露身份。”見沈未一直不說話,趙寧澤低聲說道。
“所以,你的真實身份是當朝皇子,是嗎?”沈未語氣平淡地說道。
“是。”
“那……”沈未好像意識到什麼,連忙起身,“按禮製我是不是得給你行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