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緘甚至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麼回到,供他們這些奧賽選手暫時寄住的國光大學宿舍。隻記得當雨開始下大,他先把秦倩送回家,看秦倩最後一眼的時刻,淚水和雨水交織,模糊了他的視線。
之後的幾天楚緘都在痛苦中掙紮,他對自己的決定雖然並不後悔,可是每天夜裏,隻要一回想起與秦倩相處的種種甜蜜回憶,再一想到重逢遙遙無期,就痛苦的幾乎不能入眠。如果不是他作為學生代表,還要參加一項重要的活動,早就離開了京城這個傷心地。
當他從米國獲得奧賽金牌回國,參加完一係列有大唐特色的各種慶祝活動之後,其實就應該離開京城,準備前往新學校報道了。但是他又恰巧趕上,黨中央表彰為我國“兩核一箭”事業作出突出貢獻的23位科技專家,並授予他們“兩核一箭功勳獎章”。
中央一動,自然教育部門的相關活動也馬上跟進開展,大唐各個學科的奧賽金牌選手們,作為當代優秀中學生的代表,向主持建設兩核一箭的各位老科學家獻禮的活動。
今天輪到他作為代表,向他生平最敬重,為大唐國家複興作出的貢獻,簡直無法估量,真正的國家幹城,兩核之父鄧稼前先生的墓敬獻花圈。即使有再大的難過和悲傷,也在這個莊嚴肅穆的時刻,楚緘的心也全都被激動填滿。
他作為一名大唐“金牌戰略”式教育製度的既得利益者,一直都是各種競賽和考試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從小積累到現在,堪稱“獎狀等身”,類似的場麵也不知經曆了不少,早已應該曆練的波瀾不驚。但是他此時的心情,因為此次活動性質的特殊,使他像回到了生平第一次參加這種的集體活動的時刻,激動的心潮澎湃。
對於鄧老的偉大,楚緘是真正的高山仰止。不是單純的崇拜,而是從靈魂深處對鄧老高貴人格和傑出成就的敬意。楚緘簡直無法形容,當他第一次了解到鄧老生平事跡時,所受到的巨大震撼。
從此之後楚緘的人生誌向就確立為,爭取作一個如同鄧老一般的大唐好男兒,真正的國家肱骨。但是此時已經心情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楚緘,絕對想不到,他獲得拜祭這次鄧老的機會,會給他和大唐的未來,帶來多大的影響!
當天儀式進行到,楚緘去敬獻花圈的時候,他在那一瞬間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某種,幾乎覺不出重量的異物,落在了他身上。之後他在這個非常嚴肅的日子裏,竟然開始犯困。
他用極大的毅力,克製自己荒唐的感覺,同時心中暗恨自己實在太不應該了,在這個嚴肅的日子裏出醜。終於熬到儀式結束,自由解散之後。他回到住處倒頭就睡,竟然作了一個亦真亦幻,卻大大影響了他一生和整個世界未來的夢。
他竟然夢見自己又回到了今天上午,他剛剛參加完活動的烈士陵園。見到一位大大出乎意料他的長者,他剛剛拜祭過的鄧老先生。雖然和鄧老墓碑上遺照略有小異,可是楚緘可以肯定,出現在他麵前向他微笑的慈祥老人,就是他最尊敬的鄧老。
大概是因為有幸見到了心目的偶像,楚緘在遭遇了如此詭異的情景,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或者是因為他的神經特別堅韌?雖然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很興奮的主動上前想與鄧老攀談。
更讓他驚奇的是,當他來到鄧老麵前,鄧老竟然先用好奇的語氣問他說,“年輕人,你似乎認識我是誰?”
楚緘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動,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平靜的回答說,“鄧老,凡是大唐有愛國之心的一分子,都應該對您的事跡有所了解,您是大唐真正的民族魂。末學後進楚緘,生平最敬重的大唐英雄人物就是您。”
鄧老笑著搖頭,“年輕人,你的讚譽實在太過了,我不過是用生平所學,為我們多災多難的國家和民族,略盡綿力罷了。即使僥幸小有所成,也是靠大家的貢獻,絕對當不得你的恭維。”
“我對自己之前的印象,就記得我的病終於來了,沒辦法繼續工作了,就在病床上琢磨,我一直都因為國家的需要,把精力都放在了我們的國防工業上,在學術上的成績非常慚愧。現在終於有空了,就想在自己最後的時光裏,思考一下幾個一直想研究,卻沒有時間去研究的學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