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辰三人辭別周知縣,策馬出城。
周知縣那殷殷叮囑聲,還在李辰耳邊縈繞。
“一定要趕上三年後的會試,為兄翹首以盼喲!”
李辰不忍當麵拒絕,隻是微微點頭。
“自己這是在騙人嗎?”他在馬背上頻頻回首眺望,心中有些留戀。
周知縣,視他為擎天之才。
陳好財,視他們為摯友。
還有,那道倩影,一顰一笑一顧一盼尤在眼前。
這一切將成為過眼雲煙,隨著時間的推移化為點點碎片隨風而散。
他懊惱地歎了一口氣,拍馬跟上肖兵。
肖兵有些歸心似箭,騎著馬在前麵催他。
“快點,咱們出來快三個月了!”
“這邊三個月,那邊才幾天,急什麼?”李辰吐槽著拍馬跟上。
一會,他們到了青龍鎮。
這是侯家的老巢,侯老大對他們追殺,現在應該還沒接到失敗的消息,所以也無需太多擔心繼續派人來截殺他們。
但他們發現,青龍鎮上氣氛很凝重,甚至有些壓抑。
街麵上稀稀拉拉的人們臉上神情或漠然,或憤懣,或匆匆而過,或三兩個竊竊私語。
就是難以看到一張笑臉。
他們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世間之事與他們何幹?
他們本不想過問,三人快馬加鞭,如流星般劃過小鎮。
不一會兒,角坪村背後的那座大山便已映入眼簾。
上次陳好財已與一家村民溝通好,李辰他們騎過來的馬匹寄養在村民家,到時他來取便是。
騎馬在村落裏穿行,到寄馬那戶人家要經過第一次來這個世界投宿的朱老伯家。
自幾年前他家出去逃難,卻再也沒見回來過。
這次穿過來他們到縣城經過他家,隻見大門緊閉,連院子裏都長滿了雜草。
這次經過時,他們又習慣性地望向那邊,眼前的情形卻讓三人大吃一驚。
隻見陳老伯家的茅屋院子已不複存在,隻剩下殘垣斷壁。
那冒出土塊廢墟的木梁黑乎乎如新燒過的一般,院裏也是一片狼藉。
這裏莫非是失火倒塌了?
三人驚詫駐足,探查半晌,裏麵無半分生氣,隻得悻悻然策馬往那寄馬的村民家。
寄馬的村民家主人叫朱小伍,見他們來了,急匆匆出來替他們牽馬進後院。
“朱老伯家房子失火了?”李辰問朱小伍。
朱小伍聞言頓時麵露憤憤不平之色,眸眶瞬間紅了:“還不是天殺的作的孽,可憐我堂哥全家枉死無處伸冤啊!”
“怎麼回事,快說?”李辰急道。
李辰三人都對朱老伯一家記憶猶新,如此慷慨一家人,怎會轉眼冤死?
朱小伍恨恨哽咽道:“我堂伯一家在外躲災四五年,認為青龍鎮候家那個雜種已忘記我侄女朱小梅,他們一家在五天前偷偷回來了。
可恨那畜生不知怎麼就得到了消息,三天前帶著管家和奴仆上門搶人。
我堂兄要阻攔,被他們一頓打死,強行把我家侄女搶走。
我堂嫂喊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絕望之際便一把點燃房子,她自已,她自己投入了火中……!
就在昨日,聽說我那侄女也在侯府投井而死!”
三人如遭雷殛,呆若木雞。
成誌好和肖兵義憤填膺,咬牙切齒。
李辰更是感覺自己心裏堵得慌,簡直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