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紫凝隨性慣了,自在得和嶼王交談起來,一些兒時趣事,聽得太子也忍俊不禁:“紫凝姐姐,嶼王殿下少時真的做過此等事?”
錢紫凝含笑點頭:“不知道嶼王殿下還記得嗎?”
嶼王也笑:“那時你住在青慈院,有兩個小丫頭找你吵架,我便將毛毛蟲放進她們的碗裏,把她們嚇得半死,事後你怕我挨罰,又在錢夫人麵前替我頂錯,被錢夫人罰站。”
錢紫凝歎道:“當時覺得氣憤不已,如今想起來卻好笑得很。”
嶼王也點頭:“那時我覺得人生無一不苦,可現在想起來也覺得那段日子珍貴得很——我也再也回不去了。”
錢紫凝收了臉上笑容:“過幾日就要啟程嗎?”
再次別過,可能就是真的不複相見了!
嶼王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是!那段雖然苦澀但記憶鮮明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回到海國,蕩清海寇,安民定國,就是我畢生的願景了!”
錢紫凝愣過神來,舉起手中的酒杯:“先讓我敬你一杯!”
一旁的太子妃幾次看向太子欲言又止,太子卻神色如常,淡定得很,太子妃隻在心裏嘀咕著,嶼王殿下是外邦人,不懂得大晟皇朝男女大防的規矩禮儀!可好歹錢紫凝是一品大將軍的嫡女,為何如此不自重,和一個外邦男子款款親密交談至此!
太子妃看著太子的神色,隻能順其自然的時不時的插一兩句話,一派的溫柔大方體貼。
那次過後,嶼王更是緊鑼密鼓的準備回國的事宜,待安排的差不多,嶼王便隻帶著兩名侍從來到了青慈院。
作為嶼王心目中第一個家的青慈院,在嶼王的心裏還是不一樣的,他想他終於可以好好的對這裏告別了,他的餘生將在海國度過,他一生的宏圖偉業也將在海國一一實現。
嶼王隻想悄悄的來這裏懷念告別,為了低調特意連衣服也換成了大晟服飾,可是沒想到,他一踏入他兒時住過的小院子,便看到有一女子背對著自己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那女子明顯正在出神發呆,蔥白的手指無意識的揉搓著石桌上的茶盞。似乎被什麼難題困擾著,不由自主的蹙著眉心。
嶼王挑了挑眉,此女正是錢紫凝,嶼王刻意放大了腳步聲音,錢紫凝被驚擾到,她抬首看,便和嶼王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錢紫凝站了起來:“阿山哥哥,你怎麼來這裏了?”
嶼王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睛輕笑:“我還想再看一眼兒時的第一家。你呢?”
錢紫凝道:“我本來就把這裏當成第二個家,我接手了一部分青慈院的事務,今日有南方富商捐了一筆款,還有一些米麵什麼的,我交接了一下,簽好了文書,保障這些金錢、物資都用到該用的地方。”
嶼王點點頭:“這麼多年很不輕鬆吧?”
“是啊!不過,看著一個個孤苦無依之人找到自己的人生,就很開心了,阿山哥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欽佩皇後娘娘,她不光收容無所依靠之人,還開了窮苦人都可以上的學堂,讓青慈院的孤兒也可以去尚學,雖然隻有幾年時間,但是足夠他們長大以後謀生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皇後娘娘格局之深遠、品性之高潔令人敬佩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