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雷皺眉道：“城內的三萬老弱呢？”
孔果洛道：“這道典記在阿史那大將軍手，屬下不想引起誤會，所以沒有查。”
分雷點了點頭，道：“阿史那晨烈帶兵經年，在突厥也是有名的酷官，他這麼忠心耿耿，斷然不會把探留在城，但百密必有一疏，我看鬆克部的探就在這三萬老弱之，這個事容我與他說，你先把那個人帶上來吧。”
孔果洛領命而去，不稍片刻，個漢便被買天勇士推了進來。
分雷借著火把一一看去，心想這些人哪有孔果洛說的那般簡單！這個人裏有五個睜著死魚一般的眼睛，看似忠厚老實與平民無二，卻無法逃過分雷的眼睛，所謂識探，要從雙眼識起，像這些探均是萬裏挑一的勇士，這勇要勇在心，最能體現其勇的不是身體，而是這眼眸，有的人把心事藏在心裏，卻雙目不定，有的人藏在心裏又忘掉，直到主調問起來，才脫口而出，而就是這種探最為可怕。
站在分雷身前的這些探，卻更勝一籌。
他們不僅是探那般簡單，還是一個個殺人不見血湧的死士。
“把鞋都脫下來吧。”分雷淡淡地說道。
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遲疑著脫下鞋來露出裸腳，分雷起身走近人，看了一圈後淡淡道：“我老家在居延海，那裏的人隻要有一匹馬，兩頭牛，十隻母羊便可一生吃飽穿暖，人們在晚霞前聚在一起，看著姑娘跳跳舞，喝幾碗奶茶就是天倫之樂，嗬嗬……你們也知道，幾個老爺們聚在一起喝幾口辣舌頭的烈酒，一晚上都睡的香甜呢。”
分雷轉到一人麵前，盯著那人的眼睛道：“我們本該在這種日生活下去，可草原！有另一種活法，為了這另一種活法，我們得把腦袋掖在褲腰袋上！”
“我知道這裏有鬆克部的好漢，我分雷不想逐個挑明了，今天晚上，隻要他說一聲‘我是探’！我便命人護送他出城！回到契丹過那種快樂的日！”
說完單眼寒芒而起，厲聲道：“我隻數三聲！一。”
人垂著腦袋不作一言，其二人兩側手指微微晃動。
“二。”
“我是探！”四人上前喊道。
分雷冷聲道：“三！”
另兩人無動於衷，分雷驀地抽出奔狼繃簧刀！手起刀落下劈飛了這二人的腦袋，隨後叫來一個買天十夫長，示意將剩下的四人護送出城。
孔果洛踢開一顆擋道的腦袋，上前問道：“這四人不是鬆克部的探嗎？”
分雷歎了一口氣道：“這人皆是探，我看他們腳上的小趾外側都磨有厚膙，全都是林獵部族的通有特征。其實這四人是報著必死的心態暴露出來的，隻是沒想到我會放了他們，唉……算是給鬥笠怪的一個人情吧。”
“那接下來怎麼做？”
分雷彎身拎起一顆首級，盯著睛凸的雙眼道：“有些人是視死如歸，城內混進來的怕是不少……”說完略顯嘶啞地問道：“井桃真的沒有在城？”
孔果洛搖了搖頭道：“像她這樣的美人出現在城裏不消一碗酒的時間便可查出，但她是個絕頂殺手，易容的本事該不比鴻吉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