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怎麼殺出個右骨都侯來?!
“放肆!快叫約力佐出來!”
盤口的士兵戰戰兢兢地向營內跑去,路過車隊時還不忘叫道:“還他娘的撮在這裏!還不回棚裏去!”
駕車的買天勇士無奈下隻有向營左的牛棚駛去,等到他們進了牛棚,堆積如山的草料正擋住了各盤帳篷之間的視線,分雷率先躍了出來,接著近三百人的買天勇士也悄然地下了車,各自埋伏在草料場左右。
莽烏特拎著解牛斧頭潛過來道:“不如連那右狗屎一同宰了!”
分雷透過草料堆的縫隙窺去,場央已集合了三百多個守兵,再加上圖克坦的四百鐵騎,看得他心直往下沉。
“燒這麼大的營盤不是一時片刻的事。”
莽烏特瞪著銅鈴般的眼睛道:“那就放過這條肥羊了?”
分雷皺眉道:“我們此來就是燒糧的!”
“燒,燒,現在還燒個屁啊!誒?”莽烏特驀然一動,接著探手伸進包囊,掏了半天後竟掏出個瓷蒺藜!
分雷愕然道:“你怎麼有這個?”
莽烏特咧嘴笑道:“朝阿史那將軍要地,嘿嘿……不光我有,兄弟們每人一個呢!”
分雷可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不由喜道:“你個王八羔,怎麼不早說呢!”
莽烏特老臉一橫,道:“就憑你還用得著這個?嗨!咱們可稀罕的不得了哩。”
分雷氣道:“阿史那看這東西像看塊寶兒似的,我哪敢管他要!”
莽烏特嘿嘿笑著,摳出瓷蒺藜的引信道:“怎麼著?現在可以燒了吧?”
分雷單眼閃過寒芒道:“可不是燒了,是炸……”頓了頓後道:“先照著圖克坦扔兩百個,然後再燒營!”
莽烏特一聲得令,招呼起兩百買天兄弟順著草料堆迂回而去,分雷則領著剩下的買天勇士準備火繩。
就在圖克坦向全營布令的時候,莽烏特等買天戰士齊躍而出,將點著的瓷蒺藜拋入敵陣之!薛延陀士兵一時之間呆在原地!他們哪想到突厥人會在這裏出現!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強勁的爆炸!七百敵兵炸得血肉橫飛,在滾滾濃煙籠罩糧營的時候,莽烏特率眾殺入敵陣,那些被瓷蒺藜炸得隻留三分氣兒的士兵像脫了毛的羔羊,在買天勇士一路砍殺下慘嚎連天,草原上最勇猛善戰的買天戰士哪一個不是以一敵十的悍將!他們之間久經鍛煉配合默契,專撿尚有戰鬥力的士兵砍殺,順便再將重傷倒地的士兵補上兩刀。
分雷和另外一百買天勇士則將瓷蒺藜裹上草料拴在幾百頭牛的尾巴上,點燃後肆意驅趕,這些倒黴的老牛被燒得四下逃散,將全場的糧草堆撞得滿天亂飛,待一陣劇烈的爆炸後,一百頭牛炸得四分五裂,燃燒的幹草像雨點般蕩去,分雷等人也不閑著,將手燃燒的火把借風投去,不到一刻鍾,薛延陀的糧草營便陷入熊熊火海之。
莽烏特手持解牛斧頭在火場如同噬血的惡神,戰斧大開大合下劈倒一片片敵兵,當他眼前看到驚慌失措的圖克坦時,不禁哈哈笑道:“這不是威風凜凜的右骨都侯嗎!怎地灰頭土臉的!來!咱倆親熱親熱!”
圖克坦一身熊皮襖已被燒的乍了毛,頭上的牛角盔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裏,眼見莽烏特揚斧而來,駭道:“來人!來人啊!”
十幾個黑甲親兵聞主帥招喝,忙從四麵八方圍上莽烏特,這些薛延陀的好手也是勇不可當,硬是用血肉之軀攔住莽烏特的去路。再看圖克坦在幾個親衛掩護下跨上戰馬,頭也不回地衝出重重煙幕,向來時的山路亡命而去。
分雷在一個傷兵的腦袋上補了一刀後,見四周大火已不可收拾,一聲大喝下招呼買天勇士撤出糧草大營,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危急的關頭,衝天的濃煙必會警醒凶敵,他領著大隊爭分奪秒地原路返回,在陣陣喘哼,他們來到當初劫車的山壟之下,賈紮拉和兩名買天戰士已套著成群的戰馬迎了上來。
三百勇士默不作聲地翻身而上,分雷一馬當先衝上山壟,他本想走大道,卻怕寬敞的大路使追兵形成殲擊的優勢,隻好率眾躍過密林,尋到那條小山路,向著南方急速撤去。
莽烏特至墊後的位置躥了上來,心有不甘地搶聲道:“就這麼放了圖克坦?”
分雷沉聲道:“圖克坦身為右骨都侯,絕不會隻帶著四百鐵甲,我看他定是逃到主力大隊去了,剛才我們宰殺的該是先鋒騎兵。”
莽烏特皺眉道:“這山坳裏肯定有與糧草大營遙相呼應的駐軍,如果頭人說的正確,那我們可就是前有敵軍後有追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