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禿兒,滋味不錯吧?”
分雷辛苦地側過頭看去,正是一臉詭詐的杜豫。
“不錯,不如杜大哥你也試試。”
杜豫上下打量著分雷,聞言背過身去,哼笑一聲後忽地湊進分雷低聲道:“可敦在上麵看著……”
分雷微微一怔,見杜豫說完臉上又是一變,並嘲諷了幾句後推著他出了內城大門,在身後鐵鏈柵欄閉合的一刹,他一手激電般撩向分雷的腦後!
分雷大駭下毫無準備,心叫不好時隻覺頸椎一鬆!杜豫竟將狼枷上的鋼針拔了下去。
“杜大哥?”
杜豫將鋼針藏在衣袖之內,見左右均是嫡係,走近分雷低聲道:“這鋼針尖上有毒。”
分雷驀地巨震,恍然間心叫井桃你好狠!她是算準了自己觀看決戰必會激動,到時隻要略抬一下頭,鋼針便會戳進脖頸,哪怕破一點皮都要送命的。
可令人迷惑的是,杜豫為何要救他?!
分雷驚詫地盯著杜豫,非要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看清一點什麼,可一切都是徒勞的,杜豫一揮手下,五十名突厥親兵便將分雷押向西城。在這通往西城的路上,均由上千名突厥親兵把守,城內百姓在驅趕之餘也不知道大道上發生了什麼,這倒讓分雷有所安慰,看來這也是杜豫的意思。
分雷在路上越加迷惑,心想杜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莫非這一切還另有原委?他忽然想到,年尼雅的五千突厥親兵也是杜豫的屬下,如果杜豫真是居心叵測之人,那他怎會將兵權交給年尼雅?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將親兵放任於城外任憑驅使呢?
他越想越奇,不覺在推搡之間來到了西城牆下,杜豫見城頭排滿了環刀部的士兵,為了避免尷尬,杜豫命人將分雷押進城角的一處矮房,待分雷進到屋,環顧四周後隻看到一張桌上的殘燭在幽幽耀著光亮。
不多時,杜豫走了進來,他不待分雷說話,上前便摘下狼枷,隨後正對分雷“噗嗵”一聲單膝而跪,這連番驚人的舉動不禁讓分雷呆在當場!
“天目設受苦了!”
分雷一時不得其解,愕然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豫正容道:“這都是可汗的命令,在下也是不得已才委屈天目設大人的!”
分雷還是聽得雲裏霧裏,他晃著脫臼的雙臂苦笑道:“可汗剛剛定了我的罪,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杜豫幹咳一聲抬起頭來,臉上泛著肅色,一字一字道:“天目設大人所言不錯,這個可汗是假的。”
“什麼?”
分雷聽罷險些坐在地上,他瞪著眼睛道:“你說……剛才的可汗是假的?!”
杜豫點了點頭道:“他是吾突厥車鼻可汗惑人耳目的傀儡,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
分雷納著光頭,接著瞪大眼睛無力地倚在牆角一時哭笑不得,他喃喃道:“假的?假的……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豫望了一眼他的雙臂,道:“眼下最危急的是重整全軍士氣,方才可敦所下的狼枷之令確實出乎我們的預料,但也證明了契丹人的不軌。”
分雷冷笑道:“連瞎都能看出契丹人的圖謀,隻是我不明白,為何要將我當堂拿下!”
杜豫眉頭一鎖,淡淡道:“這一切都要由可汗親自向你解釋,在這之前,還是讓臣下將大人的雙臂鍛回去吧。”
分雷單目微闔,漠然地冷聲道:“這個就不勞杜大哥了。”
分雷說完擠出牆角驀地一聲大喝!身猛地向上彈去,接著又沉下身,雙臂在上下一錯之間脆響連連,他含胸吐出一口氣後,雙拳握得咯吱咯吱直響,一邊晃著胳膊一邊說道:“杜大哥先請起,我分雷到如今已是雲裏霧裏,還請大哥把道兒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