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轉頭看向李然:

“李哥,今天喝點啥?”

人家恭維李然,李然卻真的把自己當成哥哥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箱1984,給她上紅酒。”

李然說完過來拉住我的手腕,朝座位走去。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掙開他的手,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不是說陸君雅得病,你有辦法嗎?”

李然自己坐下:

“急什麼!先陪我喝酒。”

我坐到他對麵:

“先把話說清楚!”

李然盯著我看了好久,突然笑了:

“哈哈哈,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他的臉色又冷了下來:

“你記住了!無論你想要得到什麼,都必須付出代價!”

李然還是那麼好看,氣質比我剛遇到他時更加沉穩,可是他已經變得我快要認不出他。

忽然覺得很委屈,鼻頭一酸,我很想拂袖而去,可是他萬一真的有辦法治好陸君雅呢?

極力壓製著自己的心情:

“你想要什麼代價?”

大胡子端著菜盤喊了一聲:

“菜來嘍!”

他單手托烤盤,另一隻手背在身後,走到餐桌前,彎腰放下:

“李哥!這是您最愛吃的小嫩腰!早上現殺的公羊!您聞聞!你就說這騷味兒他地道不地道!”

李然把烤盤端到麵前,用手往鼻子中間扇了扇,點點頭:

“不錯!火候也好!”

大胡子笑了笑:

“那您吃著!後麵還有菜呢,我給您端過來!”

我好像明白了李然說的代價是什麼!本是盛夏,別墅區充斥的蟬鳴此刻格外聒噪。森然的冷意從脊背迅速蔓延,手腳如同探進冰窟裏一樣冰涼。

李然拿起一串腰子,沒有詢問我要不要吃,自顧自地塞進嘴巴:

“先給我上酒!”

大胡子在裏麵回了一句:

“馬上來!”

這裏的菜以燒烤為主,各式各樣的肉串陸續端上來,大胡子口才很好:

“您嚐嚐這牛舌,昨天晚上剛殺的,醃製一宿,切開之前,先用祖傳的手藝按摩摔打,打足了九百九十九下,您就吃吧!全國會這門手藝的,獨此一家!”

“您瞧瞧這牛眼肉!層次分明,肉質細膩。關鍵這肉不能醃製太久,太久了會壓製它本身的鮮味。”

“您再瞅瞅這刀工,這火候!您就吃吧,要是能在別的地方吃到我們這麼正宗的口味,您以後就隨便來吃,不收您錢!”

李然呷了口酒,拿起一串細細咀嚼:

“肉質綿密鬆軟,是不是加了蜂蜜?槐花蜜!還得是今早上剛采的新鮮蜜!要不然這槐花的香味沾不到牛肉上麵!”

大胡子豎起大拇指:

“您是行家!得!今天破例送您一道菜!我吩咐後廚給您做去!”

李然擺擺手:

“千萬別!我們就兩個人,吃不完!”

大胡子說什麼都要送:

“李哥!您這就是瞧不起我了!茲要是您踏進了這個門,我保證您出去扶著牆走!”

他倆聊得火熱,我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