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安看著病房裏,抱著娃娃如嬰兒一般酣睡的栗木。
題安問主治醫生:“栗木他做過什麼治療嗎?”
醫生說:“戀物癖的治療就是厭惡療法,讓他拿著娃娃,然後給予厭惡刺激,用電擊和皮筋彈擊手腕,給他注射催吐劑進行催吐。
妄想症的主要治療方法,就是藥物和認知行為療法。
藥物是主要手段,認知行為療法是輔助手段。”
題安問:“治療效果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治療效果不明顯。”
他問道:“他醒來的時候安靜嗎?
有沒有暴力行為?”
醫生說:“沒有。他一直很安靜,非常安靜。
除了把他的娃娃拿走,他會突然暴怒和發狂。”
題安不解。
“如果隻是妄想和戀物,對社會沒有危害。那可以在家吃藥休養吧?”
醫生說:“像栗木這種安安靜靜的患者,給他一間房,一個娃娃,他就可以一輩子不出來。
但家人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
‘我們接受不了一個把所有情感都傾注在娃娃身上的變態。’
這是他的家人的原話。
栗木的家庭不差錢,這種單間的費用高昂,但他們一交就是三年。
他們送栗木來精神病院的目的,不是為了治療,而是為了安寧。”
題安點頭,他懂了。
題安問:“等栗木醒了,我可以和他對話嗎?”
醫生說:“可以。他沒有危險性。”
題安看了看醫生,“我不是怕他對我有危險性。
我是說我的問話,會不會對他的病情有影響,甚至惡化?
您有沒有需要囑咐我的,比如什麼關鍵字不能說,特別動作不能做,怎樣會刺激到他?”
醫生笑笑,“沒有。
說句實話,這麼多年了,他的病還是沒有好轉,基本可以斷定他的病沒有治愈的可能,也沒有惡化的可能。
妄想是不會被說服的,能說服的就不是妄想。
哪怕有事實上的矛盾,他都視而不見。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銅牆鐵壁。
外界的刺激是很難影響到他的。”
題安說:“能看看他的病曆嗎?”
醫生說:“當然。我給您去拿。”
題安給趙耀打了一個電話,他需要趙耀專業的心理分析。
病曆拿來了。
栗木,五年前入院,鍾情妄想、戀物癖。
他叫自己的娃娃為小曼。
據家人說,他們好像問過栗木的同學。
栗木在大學時喜歡一個女生,名字中有曼。
他屢次向女生表白都被拒絕。
後來那個女生莫名失蹤。
女生失蹤後栗木一直心理狀態不佳,整日恍恍惚惚,大學勉強拿了畢業證。
畢業後一直在家。
直到父母發現他整日和一個娃娃形影不離,給娃娃梳洗打扮,和娃娃說話睡覺。
父母強行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反社會性和攻擊性不強,入住普通病房。
後因為對娃娃的強烈依賴,醫院和家人商議後入住單人病房。
這時醫生示意題安,栗木醒了可以進行問話。
題安把病曆發給了趙耀,給趙耀打去了視頻電話。
趙耀不僅能聽到,而且能看到題安和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