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安對田野說:“聽說你翻供了?”
田野說:“是,我被抓住之後,你們對我緊接著就是審訊,在冰冷的審訊室,孤立無援的境地,你們問什麼問題,我出於自保,隻想著要盡快擺脫我的罪名,我的腦袋都是懵的,說了些什麼,我自己都不清楚。
在你們的留置室呆了幾個小時,轉移到看守所之後,我的腦袋才漸漸清醒起來,在思想鬥爭下,我決定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題安看著他,“說的真好。看來腦袋是真的清醒了。
我看了你翻供後的內容,一人獨攬。”
田野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別人的事。”
題安說:“看來你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想必你對自己的家庭也很有責任心。”
田野在題安說出“家庭”兩個字的時候,表情有了一瞬間細微的變化。
題安說:“刑事偵查期間,你唯一能見的人,就是律師辯護人。
想要見你的家人,可能得等上一陣子了。”
田野苦笑,“我不想見他們,我這個殺人犯有什麼臉麵見他們。
我隻要知道他們平安就好了。”
題安說:“女兒幾歲?”
田野說:“兩歲。”他的眼眶紅了。
題安說:“你在擔心女兒的安全?”
田野盯著題安,他聽出了題安的用意,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題安,嘴裏吐出幾個字。“我不擔心,女兒有她媽媽,她是個好媽媽。”
題安說:“人撒謊的時候視線不會躲閃,甚至會目不轉睛地回答問題,就像你現在這樣。”
田野不再看題安,“我沒有撒謊。”
題安說:“我一個心理學的朋友告訴我,人的大腦天生就有兩種功能,一是指揮身體維持生存,二是讓身體遠離危險。
遠離危險,腿會比任何身體部位都敏感。
而且離大腦越近的部位,越容易受大腦控製,因此也越容易偽裝。
麵部離大腦最近,可信度最低,也容易被有意偽裝,而腿離大腦最遠,想在第一時間做出偽裝動作不簡單。
所以,我想說的是,你在剛剛撒謊的時候,腿在顫抖。
田野,你的腿比你要誠實。”
田野摸了摸自己的無名指,沒有說話。
題安繼續說:“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鎖定你的嗎?
就是你現在的動作。
無名指。
很少有人在生活中會頻繁用到無名指,無名指在五個手指中,是最不靈活也最沒有力氣的。
你在殺害張力的那天晚上,在電梯裏用無名指按了樓層,讓我們開始懷疑你。
我想告訴你的是,無名指在心理學中的意義代表家庭。
你重視家庭遠勝過自己。
你剛才無意識地撫摸無名指,也是內心潛意識擔心家庭的表現。
怎麼,還不想說嗎?”
田野沉默良久。
題安拿出了田野女兒的視頻,視頻中的孩子紮著蝴蝶結,在一臉認真地搭著積木。
田野憤怒,“你拿我的女兒威脅我。”
題安說:“你錯了,如果是班拓的人給你看孩子,那叫威脅。
如果是我們警方給你看孩子,那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