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安問晏琅:“晏隊,虞兮和沈家樹的履曆資料有嗎?”
晏琅說:“有。虞兮學曆是高中。
沈家樹的學曆是大學本科。
他們都是外地人,但在這裏認識戀愛,登記結婚。
結婚前幾年,沈家樹都呆在家不工作,虞兮一人打幾份工養活家裏。
他們一直沒有孩子。
後來沈家樹當了足療師,哦,就在這個小區樓下的那家足療店工作。
這個房子也是那時候租的。
虞兮在醫院當保潔,晚上去夜市擺地攤。”
題安和晏琅在醫療係統中尋找沈家樹和虞兮的就醫記錄。
長長的清單讓題安和晏琅震驚。
沈家樹和虞兮在結婚十八年來,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
全國各大醫院都被他們跑遍了。
就診的記錄顯示,他們一直在遍尋名醫,想要醫治好沈家樹的眼睛。
他們省吃儉用的積蓄,幾乎全部用於沈家樹的醫藥費。
一個禮拜前,他們在虞兮工作的醫院辦理了住院。
題安和晏琅找到了負責沈家樹手術的醫生。
這位醫生是著名的眼科專家,享受特殊津貼。
說起沈家樹和虞兮,他十分感歎,說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不離不棄,感人至深的夫妻。
醫生說:“虞兮聲淚俱下,說她的丈夫沈家樹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本來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畫師,結果天妒英才,沈家樹家遺傳性的眼病,在他二十歲的時候降臨,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黑了。
所有的困難全部向他襲來。
沈家樹的精神受到很大的打擊,整日鬱鬱寡歡,徘徊在抑鬱深淵。”
題安問:“沈家樹是二十歲失明的?
沈家樹和虞兮結婚的時候沈家樹二十二歲。
這麼說,沈家樹在結婚的時候,已經失明了。”
醫生說:“是。所以他們夫妻二人讓我感動。
因為也認識十幾年了,他們的情況我都了解。
沈家樹虞兮婚後第三年,沈家樹的抑鬱症複發,還尋過死。
虞兮陪著他,硬生生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十幾年前,那時我還不是專家,隻是一個眼科主治醫師。
門診忙的時候,我給我們的眼科主任打打下手。
我們主任一張一張看完沈家樹厚厚的病曆和檢查資料,擺擺手說,‘治愈的希望不大。’
這種遺傳性的角膜病變,唯一的辦法就是角膜移植。
但他們來找我們主任之前,已經接受了別的醫院兩次角膜移植,結果因為排異,兩次都失敗了。
虞兮將沈家樹扶到外麵,自己重新進了診室,請求主任一定要治一治她丈夫的眼睛。
我們主任見的可憐人多了,他冷靜地對虞兮說:‘不是我救不救治不治的問題。
我跟你說實話吧。你丈夫的眼睛,不僅是角膜有病變,視網膜和視神經都有問題。
角膜主要靠誌願者捐獻,先不說等一個合適的角膜有多不容易,咱們就說即使等到了、移植了,出現排異的可能性也很大。
你丈夫眼部免疫係統,決定了他的排異反應,比常人的概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