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啊菊香，真是對不起了。”
“哎，算了，誰叫咱們都是親戚？大嫂，那我走了哈！”
帶著孩子就走了，周敏心想，有錢真好。
蔣秀珍板著一張臉觀察周敏，手裏吃著夾心餅幹，“你實話告訴我，你進城到底做的什麼事。”
周敏送走了袁菊香，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回頭看了蔣秀珍一眼。
隻一眼，蔣秀珍莫名不安，她好像拿捏不住這個媳婦了……
周敏一如既往，照顧兩個孩子，一點架子也沒有。
她走了這麼久，雪然腦袋上長了許多虱子，爬來爬去，在頭發上產卵，密密麻麻的。
程雪然每天頭癢，抓來抓去，頭發很快的就亂了，周敏給她洗頭，洗了一層厚厚的泥水出來。
兩個孩子久了也不洗澡，夏天隔個幾天就洗，可冬天太冷了，洗澡要燒熱水燒一大鍋，一不注意還會感冒，蔣秀珍不敢給他們洗，到時候一病了還得花錢治。
周敏扯了兩把艾草，燒了一大鍋，弄了個插秧用的秧盆，將兩個孩子放進去洗，兩人身上都黑了，脖子上也是嘿咻咻的，一大片髒汙，用手搓幾下才搓幹淨。
周敏心酸，一邊給兩個孩子洗一邊掉眼淚。
蔣秀珍就在旁邊看，“這麼冷的天還給孩子洗澡，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讓熟人到席玉廠裏告訴貴川你回來了。”
“告訴他幹什麼？”
“他是你男人，你這麼久沒回來，現在回來了，你不得跟他交代清楚，幹什麼去了，在哪裏上班……”
還有身上賺了多少錢，這些都是要跟男人說的呀。
周敏現在完全沒有這個概念，她也不覺得自己一定要跟程貴川交代清楚，相反的，想到程貴川回來要對她做那事，她就有點心煩。
“你跟我露個底，你買這些東西回來花了多少錢，這什麼布縫的，什麼玩具娃娃，這得多少錢？這有什麼用？”
蔣秀珍還在吃周敏買回來的夾心餅幹和紅棗，吃不厭。
“你有這些錢不如多買點吃的，吃的能吃，這能幹嘛？”
“媽，這個熊娃娃城裏的孩子都有，都愛玩，我不想雪然和東旭比別的孩子差，別的有的我們陸陸續續也都要有。”
“哦，你在跟人家比啊，人家城裏的孩子，你比得上，什麼家庭，盡說些笑話。”
“媽……”
周敏沒看她，低頭繼續給孩子擦身上，“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雪然和東旭過得比城裏的孩子差，我會努力賺錢。”
“你賺錢，你得了吧，你那點本事你能賺多少錢？”
拐著彎打聽，周敏聽出來了，她其實挺感謝蔣秀珍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幫她照顧兩個孩子，可看到孩子們身上這麼髒，破衣服破褲子，難受極了。
“你先別說我了，說說你兒子吧，你兒子能賺多少錢，為什麼雪然跟東旭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東旭就算了還沒讀書，雪然都開始讀書了，這樣去學校人家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