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天亮得早，蔣秀珍天沒亮拿了鋤頭上山挖地，讓田倩自己去學校讀書，親自送程東旭去井水灣的幼兒園。
正要出門，周敏帶著程雪然回來了，程雪然兩隻小辮子，上身一件牛仔衣，下麵一條牛仔裙，看上去好看又帥氣，穿著白色的小皮鞋。
見了蔣秀珍，“奶奶！”
“哎，雪然回來了！”
“姐姐！”
“弟弟！”
程雪然過去跟程東旭抱抱，周敏拿了吃的遞給程東旭，“東旭！”
“哇……”
程東旭拿過來就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他早上起來臉都沒洗，看上去略顯狼狽，吃東西的速度也很快，周敏都怕他噎到了。
如今兩姐弟站在一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周敏莫名有些心酸。
“你又回來幹什麼，車費路費不要錢啊，錢多啊？”
上次的事蔣秀珍還記仇，對她自然沒什麼好臉，周敏蹙了蹙眉，“媽，我要去外地了。”
“你又跑，你不怕貴川打斷你的腿？”
“他憑什麼打斷我的腿啊？我給家裏修了房子，什麼不是我一個人出的錢，他哪來的臉啊？”
“嗬嗬……你敢去你就去吧。”
“你幫我把雪然和貴川帶好。”
“自己生的自己帶，哪裏都別去，回來種地，家裏這麼多地我一個人種，我要累死了！你別不把我當人看，我也是人。”
周敏咬了咬唇，“我種地，誰來賺錢？”
“貴川現在出息了，他跟著貴香，姐弟倆都在一起，貴川肯定跟著她能賺到錢的。”
蔣秀珍讓周敏跟她一起去種地，周敏沒同意，將程雪然和程東旭一起送去了學校，給老師說了一聲，以後兩個孩子還是在一起讀書。
王老師沒說什麼，同意了，無非是將之前那張桌子再搬出來，不影響什麼。
程雪然去了城裏一趟洋氣了，大家都來巴結她，見她穿得很好，打扮得也像城裏人，小朋友都喜歡和她玩。
“雪然，你裙子好漂亮啊。”
“我媽媽買的。”
“我能摸一下嗎？”
“摸吧，這個發夾也是我媽媽買的，你也可以摸一下。”
周敏看著小夥伴們圍著程雪然，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覺得愧對於孩子，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她揉了揉眼睛，“雪然，媽媽走了。”
“走吧走吧，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程雪然指的回去，是回到城裏的幼兒園，但周敏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鼻子一酸，轉頭就走了。
被以前的小夥伴們圍著，程雪然很高興，也沒顧上周敏不回答她的話，她很快就和小夥伴們打成了一團。
“哎呀，你別弄壞了，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弄壞了要錢的。”
“要賠錢的。”
程東旭要過來摸，程雪然也不讓他摸，“你過去，你過去弟弟，你快過去……你再這樣我不跟你玩了。”
程雪琪就在周敏邊上，看到周敏穿著這麼漂亮的衣服，心裏想到自己的媽媽，午休的時候自己趴在桌上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