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桐先她一步,跨過茶幾,擋在她身前,眼睛瞪著小安,說道:“你老實坐下。”
小安怯生生的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
胡桐雙手搭在辛莘的肩膀上,把她也按著坐下,牽住了她的手,近距離貼著她,說道:“生氣解決不了事情。我們慢慢商量嘛。”
辛莘見他關心的神情,手也被他牢牢的攥著,暖暖的心潮還真的平複了情緒。
辛莘瞥了眼齊林,說道:“走狗。”
“……”齊林見胡桐瞪著自己,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雖然心中不悅,還是閉上了嘴。
辛莘解釋著:“我偷了兩樣器物,屬於神器,法力無邊。我需要用它們幫我完成一件事,事情結束,我會還回去。但不是現在。”
胡桐問著:“什麼事情?何時完成,幾時還回去?”
“我,本來不能告訴外人的。”辛莘瞅著胡桐,眸中含情。
她思考了幾秒,繼續說:“我們狐族有一部分人,不甘心亙古以來天庭對狐族的不公平對待,他們要向天庭討回一份公道。
但現在的狐族力量太弱小了,他們想找到上古時期被封印的神獸九尾狐,將她從封印中解救出來。
到時,即便天庭無法還狐族公道,狐族也可以在神獸九尾狐的帶領庇佑下,去尋一方淨土,自由的存活下去。”
“異想天開嘞。別說天庭會不會放任你們這種妄想打破三界秩序的行為,就是如你剛才所說,九尾狐被女媧娘娘封印在某處,無人知曉,你們又如何解救嘞。”齊林提出質疑。
辛莘似乎正等著別人問呢,立馬說道:“所以,他們才找到我,讓我偷出天機鏡,利用鏡子洞察天機,知曉古今的神力,找到封印之地。”
“噢~這就對上來龍去脈了。明了了。人家有計劃的……”賈蛋蛋一副後知後覺,恍然大悟的模樣,一邊說著看向齊林,見齊林給了他一個白眼,賈蛋蛋又掃興的不再說話了。
胡桐問:“補天石又有何用?”
辛莘回複:“天機鏡也隻是知曉神獸九尾狐的封印之地,無法窺見她如今狀態,為防止解除封印時她的實體或靈體消亡,補天石可為九尾狐再造生命。”
胡桐連著問:“你是否已經知曉九尾狐的下落?”
辛莘又遲疑了一下,她目光投向落地窗前,久久默不作聲的白澤正懶洋洋的趴在那裏。
她說道:“我剛才向你們講述的眾神之戰,以及後麵發生的一切,都是通過天機鏡才知曉的,九尾狐的下落也清晰了。隻是要想解除封印,卻是一個複雜的過程。”
辛莘不自然的又看了一眼白澤,見它埋著頭,緊閉雙目,酣睡如飴。
從回到公寓之後,白澤就靜靜的趴在一處,不理睬任何人,任何事,仿佛它並不喜歡這裏,就像一隻被囚禁在鐵籠子裏的寵物貓,失去自由無精打采一般。
胡桐敏銳的察覺到了辛莘的兩次細微的舉動,但他並不打算當麵詢問,他依舊問著接下來的問題:“你處境危險,你的同夥怎麼接應你?劉德發也是你的同夥?”
辛莘急忙解釋著:“不,他不是。他是無辜的。
蓬頭鬼法力弱小,是生前極其愛護動物的人死後幻化而成,他們化成鬼也保持了生前愛護動物的善心。
我那天從瑤池偷跑出來,正巧躲進了他往來三界的商隊裏,他見我是狐族,便冒著巨大風險將我留住在了身邊。
我的同夥計劃在劉德發下次返回天庭前,將我接走,但是千算萬算,算不過天,臨近約定時日了,還是讓神官發現了我的行蹤。”
這是一個二百多平的複式公寓,屋子裏住著六個北鎮司法府現役的天蓬將,他們自小居住在這個三四線的城市裏,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
他們在小的時候,曾經起誓,等長大以後,六個人一定還聚在一起,闖蕩大城市,尋找他們向往的生活,抗爭家族傳承下來的天蓬將衣缽。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六個人長大了,小時候的誓言實現了一半,六個人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但他們依舊沒有抗爭掉成為天蓬將的宿命。
記得成為天蓬將一周年的時候,六個人聚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在二周年脫離天蓬將;
後來,二周年又一起商量,在三周年脫離天蓬將;
再往後,三周年,四周年,大家都習慣了天蓬將的身份,其中有人還逐年升了官階,最後,六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湊齊在落地窗前了。
他們說,長大成熟了,天蓬將不僅僅是一份責任,也是維持生計的手段。
偶爾,在公寓裏碰見,也很少有時間坐下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每個人的節奏,再也不一樣了。
“自己一個人坐在窗前,想什麼嘞?”
“喔,在想,把你們拖進來,是不是影響了你們。”
“往那邊靠一靠嘞,給我讓個位。那年,我如果提前告訴你們我要去地府一趟嘞,你們會跟著嘛?”
“那肯定會啊。‘上有九重天,下有九重地’,擅闖者,無不例外都是九死一生,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闖。”
“那不就得嘞。我又怎麼能放心你如今一個人捅這九重天。”
“艸,你倆幹聊有什麼意思,接著,喝點酒,酒醉壯膽。”
“你怎麼也沒睡?”
“他呀,我剛才路過他房間,他剛剛在‘擦槍’嘞。”
“艸,長夜漫漫嘛,況且河北彩花的黑絲真的是極誘惑了……”
“幹杯~”
“幹杯~”
“幹杯~再喝點嘛!?艸,我來了,你倆就走,啥子意思嘛。”
完
且聽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