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頎,林頎,你醒了嘛?”
女人隱約聽到有人在喚她,身體被輕輕的搖動著,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咦?曉燕姐,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哪?”女人蘇醒了,發現自己半臥在一張長椅上,她調整了坐姿,頭也清晰了一些。
“這是醫院,還能是哪裏,這裏的環境你不是最熟悉嘛。好了,好了,她醒了,齊‘院長’,你可以放心離開了。”一位身段利落的女護士,名字叫李曉燕,她彎腰觀察著女人,發現並無大礙。於是一邊調侃著齊林,一邊小動作的在齊林胳膊上掐了一下,聽言語和看動作,兩人是老相識了。
女人又緩了片刻,開口說道:“曉燕姐,今天奶奶的情況怎麼樣?”
“林頎,奶奶的情況不會好轉了,你應該很清楚的,王醫生征求了你的意見,你堅持不放棄治療,現在用儀器維持著,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哎,說實話,你又何必呢。”李曉燕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語氣像個家中長輩一般。
兩人的對話,透露了女人的名字叫林頎。
林頎表情沒有變化,微笑著說:“曉燕姐,麻煩你照顧奶奶了,謝謝啦。”
她的微笑很甜,聲音優美,但一旁的齊林卻聽出了一絲絲悲戚。
林頎答謝完,轉身離開,在她即將拐過走廊盡頭時,李曉燕朝她的背影喊道:“我會告訴奶奶,你今天又來看她了。”
在拐角後,林頎用雙手捂住了哭泣的笑臉。
“給,擦一擦。別哭了,明早眼睛會腫的。”齊林遞過來一塊手帕。
林頎沒有發出聲音,默默的接過手帕,點了點眼角,過程中,她一直側著頭,並不想讓這位陌生的男人看到自己流淚的麵容。
“現在很少有人用手帕了。”林頎擦拭掉淚水,手帕攥在手裏,沒有還給齊林。
齊林隨口解釋著:“我手心比較容易出汗,紙巾擦不過來。”
林頎的眼睫毛還帶著水珠,她打量了齊林一眼,見他臉上的紅暈已經退去,在明亮的走廊裏看清了長相,硬朗的麵容,眼神很有味道,個子一米八多,穿的嘛,也挺講究,他左手插在褲兜裏,鼔出一個拳包,隻是他的站姿嘛,傾斜45度的鬆垮,倒是挺MAN的,雅痞就是這個樣子吧。
“我把手帕洗幹淨了,回頭還你。”林頎說完,在走廊裏像逃跑一樣奔跑起來。
護士站裏有一位值班護士急忙探出身子來,皺著眉,聲音不大,卻非常嚴厲的訓著:“病區不讓亂跑動!”
“我上哪裏找你?”齊林高聲喊道。
“小聲點!病區不讓大聲喧嘩!”女護士的眼睛裏怒火中燒,像是噴著火一樣瞪著齊林。
“你到十九樓的病區找我。”林頎也高聲回複著。
“兩個什麼人啊,真沒素質。”女護士單臂高舉,整個人氣憤的肩膀不斷的劇烈顫抖著,終於忍不了了,怒氣衝衝的大聲嗬斥著他們二人。
第二天,齊林果真去了十九樓病區。也確實在病區走廊裏碰見了打熱水的林頎。
自從這一天開始,齊林幾乎每天都要去病區找林頎。有時找的到,有時她卻不在。兩人在一起時,齊林會陪她做很多事。
早上,就陪她在樓下花園裏閑逛。
中午,會和她在食堂共進午餐。
下午,兩個人有時會跑到頂樓去吹吹風。
晚上,他們一直還沒有做出格的事,隻是十指相扣,隻是親了親嘴,隻是耳鬢廝磨。
隨著時間這樣過了差不多七八天。齊林也對林頎有了一些了解。
林頎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相繼出了意外,雙雙過世,她是跟著奶奶相依為命長大的。如今,奶奶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
不料,今年6月初,林頎剛剛參加完高考,奶奶卻在高考最後一天的夜裏,突然暈倒,失去了意識。
奶奶被緊急送到了醫院,做了急救,至今未能蘇醒,主治醫生也查找不出病因,醫生最終給出的診斷結論為老人高齡,身體器官衰退,腦死亡。
醫生,護士,包括親戚和鄰裏,大家都勸林頎,奶奶沒有救治的必要了,不會再醒過來了。人要往後看,林頎還有大學的學業要完成,孤身一人的,不要再把錢浪費在奶奶身上了。
可林頎並不願意放棄,一直堅持著。病床上的奶奶依靠儀器的維持,狀態不再惡化,卻也沒有好轉。她的心髒在微弱的跳動著。
迄今,林頎一個人堅持了四十多天,那一抹十八歲少女的微笑,也近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是那夜天台,一場跳樓的誤會,讓齊林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今夜,又在他們相識的天台。
“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名字顛倒過來讀,就是對方的名字嘞。”齊林和林頎躺倒在天台上,看著夜空中的星星,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林頎驚訝的語氣回複:“QiLin,LinQi,真的耶!讓你發現了。”
齊林沉穩的聲色說著:“我們嘞,就如同天上並翼飛行的比翼鳥,好似棲息梧桐樹上的鳳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隻是巧合啦~~”林頎羞澀的回答道。
“怎麼會是巧合嘞,我們說不定就是世世輪回的夫妻,每一世都會找到彼此,無論早晚,無論生死。”齊林乘勝追擊,用語言施展著無限魅力。
林頎被感動哭了。
她翻身騎坐到了齊林的身上,雪白的大腿露在裙外,臉上的淚水撲簌簌的滴著,麵容七分含羞,使得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