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桐扭頭看向朱局,玩鬧似的打趣:“朱局,您瞧瞧,我上次任務回來,一官半職沒撈著,連個經濟獎勵都沒有,光讓馬兒跑不喂馬兒吃草呐!”他說話時,擺著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似的模樣。
朱局臉色一黑,沒好氣地催促張俊兒:“別扯那些沒用的,趕緊把這次來意告訴他。”
張俊兒青澀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想你也聽說過,港市有位範姓富商,名叫範霆,早年對國家建設有功,國家一直扶持範家商業。多年來,範家也對國家鞠躬盡瘁。但凡由範家提出了某些困難,國家基本應允。最近,範家第四代子孫範小冉突遭變故,範家請了港市一位有仙家護體的得道人瞧過,此女遭了邪祟。範家想讓她回內陸老家,一邊祭祖,一邊辟邪。此女內陸之行,護衛之責,就由我們84所外勤二隊特別行動隊負責。”
胡桐裝模作樣地撓撓頭,一臉懵懂:“哦?那又怎樣,跟我說這些幹嗎?”
張俊兒剛要張嘴,朱局已經不耐煩地插話:“此次84所找到府裏,想讓府裏出人協助,府裏商定,由你協助張俊兒這次任務。”朱局語氣嚴厲,不容置疑,眼神像兩把刀直直刺向胡桐。
胡桐迎著朱局銳利的眼神,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可不行,我還在懲戒中呢,三個月不得接驅邪令。”
朱局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戲,沒好氣地說:“一切懲戒免除。”
“那也不成,沒興趣。”胡桐如同耍寶一般,斷然拒絕。
朱局氣得“噌”地站起身,額頭上青筋直跳:“若不是張俊兒求情,我能讓你參與?你還拿捏上了!不想去就滾回府裏幹活去,我有的是其他人選!”
胡桐不管不顧,根本不在意朱局的情緒,麻溜地起身,朝朱局和張俊兒一拱手,撂下一句:“得嘞,二位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說罷,他甩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大步流星地走出包間,留下朱局和張俊兒麵麵相覷,包間裏一時安靜得針落可聞。
“這個朱閻王~欺人太甚!”胡桐一臉苦瓜相,怒不可遏的給朱局起著外號。
“好啦,別氣了,不讓回去就不回去唄,正好和我做個伴,怎麼,不想陪姐姐嘛?”眼前之人和穆英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但聲音軟糯,二者性情大相徑庭,錯不了,此人正是穆蘭。
“穆蘭姐,陪你我當然是樂意至極了,隻是那朱閻王太可惡了,竟然讓我今天幹滿24小時!拿我當牛馬使喚呢。”胡桐放緩語氣,忙解釋著,可提到朱局,他又厲聲了起來。
“過了零點,你就到後麵的房間去睡覺,但是,前半夜得陪我聊聊天,也免得朱局看不到你的影子。”穆蘭柔情似水,說話特別的好聽。
“穆蘭姐,幸虧夜班是你在,要是穆英姐,哎~~她和朱閻王一樣,太殘暴了……”胡桐說著,怒視著吧台上方的監控,還比了一個“問候”的手勢。
“咯咯咯~~”穆蘭被逗笑了,“穆英她怎麼就殘暴了,是你們幾個太頑皮了,欠管教!”
牆上的掛表,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胡桐和穆蘭也從嬉笑、嗔鬧,漸漸地沒有了話題,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的陪伴在這個雨夜,仿若兩個孤獨的旅人,在寂靜中相互慰藉。
胡桐倚在貨架上,隔著一米左右的過道,正對著吧台,眼神空洞的看著吧台上方的電視,裏麵正回放著今天早些時候播放的一檔綜藝節目,講的是一群小鮮肉明星種菜的真人秀。
電視裏的人,胡桐一個都不認識,他不免歎了口氣,回想著自己平日裏驅邪以外的生活,好像除了睡覺,竟然再也沒有其他娛樂活動了,沒有什麼愛好。好似自己這副25歲的身體裏,住著一個老年人的精神世界,暮氣沉沉。
他看了看表,十一點半了,外麵的天色有些暗沉,因為今天的雨一住不住,超市的落地大窗上,雨珠早已連成了一片一片的。
穆蘭姐衝了一杯咖啡,示意著也給胡桐來上一杯,他卻連連擺手。
“再忍上一會,就去裏麵的房間睡覺去。”他看著趴在門口的一隻大黃狗,肚皮上仰著一隻白貓,兩隻一起睡的香甜,自己也不禁打了個哈欠,心裏這樣盤算著。
“快樂的時間是短暫的,有人來電話了~”一道搞怪的手機鈴音突然的響起,驚擾了午夜的靜謐。
“喂,東東,這麼晚了,幹嘛呀?”胡桐接通手機,略帶不開心的口氣問著。
“嘿嘿,胡哥接電話從來都是那麼及時,不管時間有多晚。”張東東從來都是一副興奮高亢的語調說話,人就像打了雞血,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你丫的也知道時間很晚了,明知故犯,有事快說。”胡桐拿他也沒有辦法,已經不知道說過這家夥多少次了,依舊如此,好似對牛彈琴。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當麵說。”對於胡桐的發問,張東東並不接茬。
“在超市呢,被朱局罰了。”胡桐如實回答。
“你可真夠倒黴的!正好,我這馬路對麵就有小麗超市,你等我~”張東東在電話那頭似乎已經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聲音飄遠。
“喂,你啥事明天說不好~~~”胡桐有些不耐煩的說。
“胡哥!嗨,穆蘭姐,今晚你值班啊~~胡哥,看我把誰給你找來了。”張東東闖進超市,像個莽撞人一般,腳下的步子總是急切,說話總是咋咋呼呼的。
“……”胡桐極度無語,他的電話還沒撂下,張東東已經到了。
“老師兒,咱又見麵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張東東身後傳來,眼前麵對的正是二月前搭載胡桐去北鎮學校的那個網約車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