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雲樛被從手術室推出來轉到特護病房。
林楓緊跟在身邊。
孫佰利聽說是雲樛住院，一點不敢鬆懈。這是表忠心的好時機。
“老板，我把明天的工作重新安排？”
“嗯。”林楓坐在病床前，還在消化這個事實。
雲樛毫無生氣地躺在白色的床上，她最怕疼了。
他捏一下，她都要叫喚半天。她說她不婚不育，卻答應嫁給他，還懷了他的孩子？
她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如果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把驕傲的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林楓的思緒百轉千回，盯著她輸液的手背。
雲樛說過，她這輩子隻在五歲的時候打過一次點滴。當時說的時候還很自信地顯擺自己體格健壯。
想到這裏，不自知地彎了一下嘴角。
“雲樛，你就算是再自由的鳥。也得在我的林子裏飛才好。”
林楓一夜沒合眼，第二天上午十點。雲樛悠悠轉醒。
下身的痛感直竄大腦，讓她不得已動了動身體。
“怎麼了？”林楓第一時間發現她醒了。
雲樛看了他一眼，眼睛逐漸聚光；“我怎麼了？”
“你生病了，這是醫院。”
雲樛苦著臉回憶昨晚發生的事。突然想到孩子的事情。
“收養孩子的事，我跟你說了嗎？”
林楓把水杯倒滿水，插上吸管，說：“我答應了。”
雲樛喝了點他遞過來的水，感覺有點像做夢。
“你答應了？”
“答應了。而且你還答應要嫁給我。”
雲樛不相信他的鬼話，衝他微微翻了個白眼。把頭偏向一邊。
“你答應嫁給我，我才答應收養孩子。”林楓有理有據。“我家有監控，拿給你看？”
雲樛有點相信了。趁火打劫是他一貫的作風。
“我好疼啊。這是什麼病。”她難受的厲害。
林楓坐下來，把手掌蓋在她的手上，思忖了一下，慢慢說：“那天，地震那天，你是不是。”林楓突然頓住了。如果她本來就不知道怎麼辦？
“是什麼？”
但是她有知道的權利，這是她自己的身體。
“是不是沒吃藥？”
“嗯？”雲樛開始琢磨他話裏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她猶疑地說出自己的答案：“我，懷孕了？”
林楓把她的手包在自己寬大的手掌裏，沉默著。她果然不知道。
他的動作已經告訴了她這是正確答案。
雲樛的心髒狂跳：“孩子是不是，沒了？”
林楓低下頭，揉著她的手：“對不起。”
雲樛任由他抓著自己，慢慢消化這個現實。孩子來了又走了。這……感覺好奇妙。在心理上比較容易接受，可是好疼啊。
“你道什麼歉。說句對不起又不能替我疼。”她但凡有點力氣，早就把手抽回來了。
林楓見她情緒還算穩定，便問她：“餓不餓？”
“沒胃口。你去上班吧。”
“不上了，陪著你。”
“沒跟你商量，就是趕你走。”雲樛閉著眼睛，恢複元氣。
林楓以為她還是在生氣，就依她，給她蓋好被子，識相地出門去了。
雲樛聽見關門的聲音，豁然睜開眼睛，強忍著疼痛坐起來，去夠床頭的手機。她讓雲辰找的律師應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