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受了一頓ling辱和折磨的黃毛哭喪著臉半蹲在馬桶邊,頭深深地勾下來,睜大了兩眼注視著馬桶內部,兩手象展翅高飛的小鳥一樣,向背後伸展著。
一個神情猥瑣的中年人手上拿著一隻破拖鞋,躍躍欲試地站在他背後。這就是監獄中著名的看電視(也有稱看電影,看錄象的)活動,看的人在蹲馬步的同時要不斷報告所看到的電視節目內容,問話人如果不滿意的話,還要不斷地更換電視頻道。
“看到什麼電視節目了?”大通鋪上,陳南懶洋洋地半靠在一個犯人的背上問道。這叫肉沙發,一項隻有號子裏的號長才有權利享受的特權。能擔任肉沙發,也是地位低下的犯人的一種無上光榮。這意味著在本號房裏,隻有號長發了話才能動他,否則就是跟號長過不去,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吧。
“看到……看到了……一群人在打架!”黃毛半個身體的重心都懸空在馬桶上方,時間一長,從脖子到腰、背、腿、胳膊都無比酸痛,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猥瑣男人偷偷瞄了一下陳南的臉色,看到陳南臉無表情,於是舉起破鞋衝著黃毛後腦勺就是一下:“操你媽,說清楚一點,什麼人跟什麼人在打架?”
黃毛的臉漲得通紅,往前栽了一下,差點一頭紮進馬桶裏去,馬桶裏麵有半桶渾濁發黃的液體,微微蕩漾著,一股嗆人的騷味直衝鼻子。他忍受再挨幾拖鞋的風險,調整一下姿勢回答道:“一邊穿著清兵的衣服,一邊是穿著便衣!”
他話還沒說完,猥瑣男人跳起來在他頭頂又是狠狠一下:“操你媽,我最討厭便衣!”黃毛身子往下一栽,不是及時用手撐住馬桶邊沿,腦袋就插進馬桶裏去了。這一個犯規動作迅速遭來了監督執行者又一頓猛烈的懲罰。號子裏傳來一陣淫褻的哄笑聲:“操,這不是故意觸毛賊的黴頭嗎?該打該打!”
“換個頻道吧,我不喜歡看古裝的,尤其是辮子戲!”陳南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好讓肉沙發也變換一下蹲坐的姿勢。作為專用人,當然也要適當愛護一下專用品嘛!
黃毛哭喪著臉從中央台的新聞聯播到湖南衛視的玫瑰之約,一路換過去,盼望著陳南發話叫他放錄象,這樣他就可以亂編黃色葷段子蒙混過關了。
但陳南好象猜透了他的心思,偏偏就是讓他無休止地變換著電視頻道,從中國的電視台到香港的有線電視台再到台灣電視台,一直挑不到滿意的電視節目。
終於,黃毛再也撐不住了,一頭紮進了馬桶,再套著馬桶歪倒在地上。頓時地板上尿液橫流,臊氣四散。猥瑣男在旁邊躲閃不及,身上幾乎被尿澆了個透,委屈地看了陳南一眼。在從號長眼睛裏得到了肯定之後,猥瑣男頓時精神一振,怒吼一聲,朝頭仍套在馬桶裏的黃毛撲了過去。
被尿浸泡過以後,連眼睛都睜不開的黃毛殺豬般地鬼叫著,象瞎眼的猴子一樣在號子裏亂竄,被猥瑣男追在背後用腳猛踹。
陳南眉頭一皺:“操你媽毛賊,連個人都不會打,搞得到處都他媽的騷!老馬你去!”
那個壯健漢子應聲而起,一陣風似的從鋪上躍下去,一腳就把黃毛踹得飛起來,重重撞在牆角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差點背過氣去。
老馬一個躍步追上去,又是幾腳過去,黃毛捂著腹部,整個人縮成了一個球。張大了的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直抽涼氣。口水流涎吊在下巴上晃晃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