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言屬實,你可以退下了。”
見問心鏡沒有反應,蘇至乾揮退執事葛華,然後看向楊梟,問道:“因靈池名額一事,故而對外門弟子蕭在心懷怨恨,欲伺機報複,你可承認?”
楊梟嗤笑一聲,道:“蘇長老,那日我恰好心情不好,難免有些失態,怎麼就心懷怨恨了?”
“至於伺機報複,這更是無從談起,我的氣量還沒那麼小,不至於跟一隻小螞蟻鬥氣!”
“您一向公平公正,總不會因為一些猜測就對我判決吧?這可有失公允。”
他的語氣輕佻,眼神中充斥著無所畏懼,言語中流露出極端的自信,更是將蕭在比作“螞蟻”,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麵對長者,他一個晚輩弟子言語如此無禮,毫無尊重可言,本意就是為了激怒蘇至乾,然後迫使會審終止。
可蘇至乾人老成精,怎麼可能看不出這等把戲,他麵色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朗聲宣下一位人證入殿。
“李億?”
看到來人,楊梟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隱隱察覺到事態好像有些不對勁。
李億經過他的身邊,沒有看他一眼,恭敬行禮道:“弟子李億,見過蘇長老!”
“李億,怎麼回事?你怎麼……”楊梟有些著急了,可頭頂的一聲“肅靜”,將他剩下的話硬生生逼了回去。
“人證李億,核心弟子楊梟對外門弟子蕭在懷恨在心,囑托於你,施行報複,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李億昂首挺胸,不卑不亢,語氣從容,一口氣將他與楊梟的密謀全麵呈現,毫不隱瞞,並按照事先的約定,將某些方麵刻意誇大。
不過他事先做好了功課,用了點春秋筆法,將自己的事跡摘得一清二楚,在言語上用了一點模棱兩可的詞彙。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問心鏡毫無波瀾,顯然剛才的話通過了考驗!這也讓暗自捏了一把汗的李億,鬆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楊梟,在聽到“武力搶奪”,“斷兩條手臂”等言語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都是哪跟哪啊?不就是想辦法阻止蕭在去靈池嗎?怎麼就動用武力了?還有斷兩條手臂又是怎麼回事?他的原話不是斷一根手指嗎?
李億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說起來,這也是他的鍋。
那日被李清歌打落在地後,他意圖轉移仇恨,所以言語有點誇大的嫌疑,但他沒想到李清歌抱有同樣的想法啊?
斷人一指,頂多判為輕傷,大不了給些賠償,不痛不癢。
但斷人雙臂意義可就不一樣了!這是奔著道途而去的!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在場的都是修行之人,聽到這裏一個個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嗬,好大的口氣,一言定人生死!我倒是不知道咱內門何時出了這樣的角色?”
“區區玄真境就已至此,等將來修為高一些,或擔任要職,那還了得?”
“哼,不愧是狼崽子,果然心思野!對待同門師弟如此狠辣,將來談何並肩作戰,我可不敢把後背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