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灩灩湖光凝,西子風韻天然成。
桃腮無需胭脂飾,柳腰纖纖自輕舞。
影落澄波魚爭唼,香逸秀閣蝶暗窺。
鶯兒何處獻婉媚,腰折榴裙幾多人。(1)
西湖景美,冠絕天下。此時正值酣春,西湖一年中景色最美之際,但見波平如鏡,水光瀲灩。桃花競放,垂柳拂水,鳥鳴鶯飛,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相比遊人雲集的湖畔,位於湖西北的孤山一帶顯得清幽了許多。
車聲轔轔,蹄聲嗒嗒,一輛油壁香車緩緩碾過西泠橋,蹭在通往孤山人跡稀少的山徑上。香車,綠壁白幔,宛若群山縈湖。驅車之人帶著頂箬笠,低得幾乎遮住了整張麵孔。
春風怡蕩,遞香襲來。如煙的新柳搖曳著纖肢,似在喃喃細語。
碧珊垂絡風徑翦,落絮繾綣待係枝。
怎奈狂風肆意舞,飄零無依終向塵。
一陣低吟自車廂中逸出,如嬌鶯啼穀。透過一側薄翼般的窗幔,朦朧中現出一個輪廓,很淡,很美,青絲綰著小臉,似烏雲籠雪。
“嗖、嗖、嗖。”的聲響擾亂了車廂內的吟詠。一隻山雉扇動著七彩羽翼,遑遑竄出林中,徑直朝車前飛去。一支利箭緊追而至,未待它越過馬匹,便穿入其頸中。雉雞打了幾個筋鬥,滾下山坡。
概是受了眼前一幕的驚嚇,那拉車的馬匹長嘶一聲,幾乎人立而起。
奮力製住馬匹,驅車的怒叱道:“哪個瞎了眼的,這般胡亂放箭。”
“找死嘛?擾了老子射獵,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怪起大爺來了。”話音未落,林中躍出一匹黃馬,馬上是個彪形漢子。
驅車的忿忿道:“要打獵射箭也不先看清了,誤傷了人怎麼辦?”
一聲狂笑,馬上大漢揚了揚手中的彎弓,“本大爺會誤射,信不信一箭廢了你的招子,讓你看看你大爺會不會誤射。”
驅車的早已怒不可,不及細想,“唰”的一聲,揮出手中的長鞭,甩向大漢手中的弓箭。
那大漢一把扯住長鞭。驅車的驚慌之下,未來得及撒手,人已被拽了出去。
“住手。”又有幾騎衝出叢林,趕到。馳在前頭的一匹純黑驪馬上的騎士欲待阻止,已然遲了,驅車的被摜到了一旁地上。
“大叔,你沒事吧!”香車的門簾掀開了,一個女孩縱身跳下車來。馬匹雖無人駕馭仍自奔跑,致使她一落地便止不住前衝了幾步,腳底恰好踩住裙擺,頓時栽倒。
眼看一側的車輪就要從她身上碾過,倏地一黑影電掣般從一旁飛掠而過。刹時,女孩被帶離了地麵。搶近的是那匹黑色的驪馬,此時馬上騎士正斜搭著馬背,俯身攬住女孩的腰肢,單手托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