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聲凊越,一時間鼓瑟絲弦齊奏。踏著《雲寄霓裳》的娓娓曲調,眾舞女長舒彩袖,輕颻裙裾,嫋嫋舞入大廳,狀若斑斕群蝶,穿花翩躚。
小小與葉飛菲自是混跡其間。兩人一個出自青樓,雖不喜此類媚舞,卻見之甚多。一個尤擅輕功和軟功,步態輕盈,舞姿柔美,應變更是迅捷。因而舞起來都是遊刃有餘,還有餘暇四顧。
此時宴會廳內已賓客濟濟,侍衛如雲。除設在錦屏前的首座虛席以待,東西兩側三十六桌均已座無虛席。落座的多是錦袍翎冠的朝中官員。
當小小舞到西側一席前,一個“斜影照水”旋過身子,眼光正與侍立席旁的一個虯蚺官吏不期而遇。心中咯噔一下:“此人怎地如此熟悉。”不禁回眸細看。那衛士卻衝她白了一眼。小小心中一樂:“崔大哥也來了,還這副裝扮,可真滑稽。”
一個侍衛飛奔進來,稟道:“稟報大人,主薄李大人家管家來告,昨晚李大人家中進了個蒙麵人,此次慶宴的請帖被盜。”
郡守孔大人問道:“那蒙麵人就隻拿請柬?”
“那蒙麵人並沒拿其他東西,隻將李大人和他的一個小妾捆綁後,用布捂緊嘴巴,塞入床底下。今天家人不見他倆,找了幾個時辰,才在床底下找到。”
“那人現在定混在賓客中,趕快查查。”
忽然間眾人眼前錦袍恍動,西側席間一官員斜身而出,卻是裝扮成小吏混入的崔嶽峰。揚袖間,數道金光迭迭疾射。身形緊追其後,落向首席。
這一連串動作快捷、迅速至極。等那些守護在孔大人身旁的護衛擊落暗器,前來救主,孔大人早已被崔嶽峰挾製。他們隻得亮出兵器出,團團圍上。
“想讓你們主子死的話,盡管上來。”崔嶽峰說著手中的利劍在孔大人的臉上一晃,
孔大人早已麵無血色,結巴道:“快,都、都退下。好漢,有話好說。你,你若殺了我,你也休想出去。”
“不殺你,可以。你將關押的飛雲寨眾英雄都放了,並親自送出府邸。”
“我不是不想放。隻是......”
正在這時,廳外侍衛高聲傳呼:“阮大帥到。”廳內官員紛紛起身,恭立兩旁。
聽得靴聲橐橐,禦林軍將士兩兩並肩,步入大廳。當走在最後的一個武官出現時,眾官員齊呼:“叩見大帥。”小小心頭“怦”地一凜,驚得睜圓了丹鳳眼。
那統帥相貌英武,巍然生威。神情傲慢,昂然直入。不是阮鬱卻又是誰?換了身錦袍官服,不見了昔日的放蕩不羈,卻添了幾分凜然之氣。
阮鬱略一點頭,從隨同的一軍官腰間拔出一把佩刀,朝孔大人徑直拋了過去:“孔大人,接刀!”
孔大人雖受挾持,雙手還能動彈,想接,又怕惹急了挾自己的崔嶽峰。正無主間,卻見本橫在自己勃子上的長劍飛離出去。
崔嶽峰用長劍去擊佩刀。“噹”一觸及那刀,頓覺虎口發麻,一股排山之力當胸壓來,踉蹌倒退數步。恍惚間,眼前一身影飄落。手頭一鬆,人質已脫手而去。
原來阮鬱料到崔嶽峰定不容孔大人去接刀,攜著人質,避讓定然不及,隻能用兵刃去擊打,便在一擲之際用上了“隔物傳功”的上乘功夫,乘他抵擋不了突襲,救下了孔大人 。
崔嶽峰回過神來,手中劍一提,一翻,青光閃處“天山飛渡”朝阮鬱迎麵刺去。
看不清阮鬱身影如何變化,劍從他麵前飛掠而過,他揮掌反撩對方腕底。
崔嶽峰隻得挽了朵劍花,守住門戶。
阮鬱視如不見,欺身直進,手掌翻處,忽掌忽指,指東擊西。“啪”的一掌結結實實擊在崔嶽峰左肩。
崔嶽峰踉蹌地退了數步。這一掌好不強勁,隻覺得肩胛骨都要斷裂開來。
霎時寒光連連,數件兵器齊耀向他。出手不是阮鬱隨從便是孔大人府內侍衛。崔嶽峰隻得揮劍死命抵擋。眼見一條雙節棍來勢甚急,正要閃避,豈知棍子半路踅轉方向掃向了向自己襲來的一把長劍,長劍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