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靜的語氣,很平常的話卻在此時像一記悶雷在天欽耳朵裏炸開。
“我好像聽見裏麵有老鼠在叫。”
天欽慌亂中隨口編出了一個看似說得通的理由。
此時他全身已被冷汗浸濕,強裝鎮定的觀察著大伯的神情。
幸虧家中的座機適時的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此時僵硬沉悶的氛圍。大伯深深的看了眼天欽後便快速下了樓。
原來是天欽的爸媽從鎮上打來的電話。
大伯在這時仿佛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關切的問起家中的收成,還招呼天欽下樓趕緊跟爸媽聊兩句。
天欽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熟悉的聲音。
“天欽啊,在大伯家住的慣嗎?”
“媽,我很好,你和爸別擔心。”
天欽話雖這麼說,但也依舊鼻頭一酸,想要回家的念頭在此時越發強烈。
但他也知道不能讓父母擔心,很多事情隻能自己去麵對,解決。
於是立刻又恢複如初,體貼的關心起家中的近況,和父母的身體。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天欽離開家鄉,天母的身體確實有了很大的起色。以往下田做工不出一個時辰就虛的腿軟,現在可以忙活半天不覺得累。
天母見天欽在大伯家裏適應的不錯,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天欽跟爸媽聊完後便掛了電話。
這時的大伯仿佛已經將天欽剛剛站在儲藏室前的事情拋諸腦後,哼著小曲去廚房裏忙活起了午飯。
天欽腦中一直閃爍著剛才那些畫麵,他覺得解題的關鍵在於弄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
但他人生地不熟,想要弄明白得費些功夫。
天欽想著那個油漆工恐怕知道不少事情。便借口出去逛逛,想著得用些辦法套套話。
他剛出門沒走多久,就看見油漆工弓著身子在不遠處的小花園裏粉刷圍欄。
天欽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後,也不出聲就看著油漆工忙活。
油漆工慢條斯理的將圍欄的邊角粉刷齊整。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站著個人。
當他刷完眼前這排準備去另外一個方向時,才用餘光瞥見自己腳邊上立著個人影。
這讓他嚇了一大跳,一個踉蹌差點連人帶桶栽進花園裏。
待他看清身後人是天欽時,長出了一口氣後又忍不住念叨起來:
“你這娃娃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我剛剛差點被你嚇撅過去!”
天欽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眯著眼睛,陰沉的盯著他看。
油漆工見他這樣也是瞠目結舌,他總覺得這孩子有問題,現在看來還真是有點毛病。
油漆工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但奈何手頭的活還沒幹完,隻能硬撐著頭皮繼續粉刷。
天欽知道這人心裏有鬼,於是更裝出一副瘮人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看見我的那枚翡翠簪子了嗎?”
看著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倒讓麵前這位油漆工嚇得一個沒站穩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