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方不凡便來了。
他和蕭煜說話時,餘光卻一直瞥向旁邊的甄木晴身上。
見其脖頸處印著曖昧的紅痕時,緊繃的神情才徹底地放鬆下來。
“殿下,今日老臣便先帶您去關州的上流水域吧,那裏地勢稍微平整些。”
蕭煜神情閑散地搖了搖手中的竹扇,“走吧。”
易辭新跟在幾人身後,精神卻不太集中。
他昨晚失眠了一夜,滿腦子都是蕭煜輕佻曖昧的話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人之間的氛圍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與從前的針鋒相對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但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關州之地崎嶇不平,左不凡早已在大門口停放好了馬車。
易辭新作為蕭煜的‘貼身侍衛’,自然是同乘一輛。
蕭煜瞥見了一眼他眼底的青黑。
狀似無意地問道:“昨晚你在哪裏睡的?”
“後院偏房。”易辭新眉心一跳,卻麵不改色回應。
他昨晚其實是在房頂上坐了一夜。
蕭煜沒有懷疑,這住宅後院的確有很多空出來的偏房。
馬車內空氣有些憋悶,
易辭新抬手掀起了窗邊簾子。
微風吹過,帶著暖暖的日光,勾得人昏昏欲睡。
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一旁的護衛身上,眼皮開始不由自主地下沉。
還沒等他完全閉上眼睛,蕭煜的身影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易辭新還沒來的及開口說話,
這人卻驀地俯下身體,帶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沉木香。
蕭煜靠得很近,似乎隻要再低下來一點,便可沾滿易辭新全部的視線。
他目光下移,順著易辭新的視線看向那名護衛。
唇角扯出個不鹹不淡的弧度。冷嘲熱諷道:“你喜歡這種?”
“……什麼?”
易辭新昏昏沉沉地,根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些什麼。
“你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你還問我什麼?”
蕭煜被他這副聽而不聞的態度,弄得醋海翻湧。
他眼神沉沉,正準備將人腦袋強行扳轉過來,
卻發現這人已經歪著腦袋安然睡過去了。
“……”
他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眼前人身上,將人全身打量個徹底。
最後,認命地坐了下來,給人當了個人肉靠枕。
車馬搖晃,易辭新在睡夢中本能地尋找著落腳地。
直到身體靠到一堵堅實地牆壁之後,才心滿意足地繼續沉睡了。
隻是,他有些納悶道,這堵牆怎麼還有溫度啊?
蕭煜瞧著路上顛簸的碎石,擔心易辭新睡得不安穩,便伸手將人一把攬在了懷中。
他低下頭來,有些好笑地看著懷中人的睡顏。
這人睡覺時,總是喜歡將那雙好看的眉眼緊蹙,也不知道是誰在夢中惹到他了?
狹長俊俏的睫毛,如撲朔的小扇子一般,在白皙的肌膚上蓋上一道淡淡的陰影。
可能是因為兩人的距離隔得很近,他仿佛還能感受到懷中人呼吸間的酥麻熱氣。
半晌後,
蕭煜虛虛抬起了骨節分明的指尖,
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描繪著那雙細膩紅潤的唇瓣。
易辭新的口唇輪廓清晰,唇峰明顯,唇珠微微突出,微翹的嘴角邊,隱約帶著一絲兒笑意。
蕭煜瞧著瞧著,心髒驀地停跳了半拍。
他屏住呼吸,身體慢慢地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