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樓後,
易辭新便發現蕭煜精神不太對勁。
折子沒看幾本,眼皮子倒是直打架。那書信也是寫的亂七八糟,毫無邏輯。
易辭新歎了口氣,心裏也不禁有些責怪自己。
郎中都說了,這段時間要讓蕭煜多休息,心緒平靜。
是他沒有好好照看到位。
蕭煜回來以後,滿腦子不斷地想著事情,關州的,漠北的。
想著想著不免有些心乏體累,困意漸生。
易辭新坐在一旁,瞧著人眼皮子慢慢耷拉下去,便拉起被子給他蓋好。
見人睡得昏沉,便準備起身去木榻邊,將那封書信寫好。
還不等他起身,衣袖卻忽地被人扯住了。
“去哪裏?”這人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地,一點風吹草動就把人鬧醒了,還知道他要走,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抓住他。
易辭新唇角彎了彎,柔聲說話,“去熄燈。”
他俯身在人臉頰上親了親,又將人裸露在外的手塞進了被子中。
這麼一打岔,易辭新準備寫信的計劃也隨著放棄了。
他將燭光吹滅,動作輕柔地翻身上了床榻,把手環在人腰間上,低聲輕哄,“快睡吧。”
蕭煜渾渾噩噩地“嗯”了聲。
本能地將人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溫熱的體溫和氣息打在耳邊,沉重的倦意又漸漸侵襲上來。
易辭新聽著耳邊清淺綿長的呼吸聲,轉頭看向窗外陰沉肅殺的天氣,忽然覺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
翌日清晨。
蕭煜將書信寫好,交給手下人送去京城。待天色漸暗,便準備去李廉白府上一探究竟。
易辭新為了方便行動,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他頭發高高束起,顯得整個人腰特別細,腿又長又直。
蕭煜瞥了一眼,手心隱隱泛著癢意。
倆人輕功上好,如同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落在了李府房簷上。
易辭新看著下方四處巡邏的侍衛,神色慢慢凝重起來。
他靠近蕭煜,低聲開口道:“殿下,李廉白書房看守太重,咱們要不想個辦法,聲東擊西?”
蕭煜:“怎麼個聲東擊西法?”
易辭新:“我剛觀察了一下,李廉白院子裏的侍衛,每半個時辰換一趟。
等他們換班的時候,我便去李廉白後院放把火。趁著府內混亂,殿下再悄悄潛入書房。”
蕭煜低頭想了想,“這李廉白手底下的人身手差不到哪裏去,怕是不好得手。”
易辭新看向蕭煜,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殿下別擔心,隻要你能在半個時辰內出來,咱們便可全身而退。”
蕭煜皺了皺眉,雖然心底不是很讚同這個做法,但是眼下又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珍玉樓的掌櫃已經被他抓了起來。過不了兩日,李廉白便會察覺到不對勁。
所以,他們必須趕著這兩日時間,將李廉白勾結外賊的證據找出來,盡快抽身,離開淮州。
他抬眸看向易辭新,傾身在人臉上啄了一口。
“好。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易辭新笑了笑,主動伸手指尖在人手背上蹭了蹭,柔聲說,“知道了。殿下也要注意安全。”
一刻鍾後。
易辭新趁著侍衛換班中途,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後院廚房內。
他站在原地,四處環視一圈。
見屋內沒人,便一把抽出了灶頭裏的火把,倒上了濁酒,毫不猶豫地扔向了李廉白豢養小妾的院子裏頭。
沒一會兒,濃黑的煙塵隨著空氣籠罩在了院子上方。
“咳咳咳咳!”
“咳咳!著火啦!”
“快救火啊!”
“……”
小妾丫鬟們紛紛從屋內跑出,臉上驚恐不定,嘰嘰喳喳地吵鬧著。
李廉白在書房內,聽見外麵的動靜,不耐煩地開門抓了一個小廝問道,“吵吵嚷嚷的,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