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坐在鬆鶴堂,當著老太太的麵,盤點禮單。
正如白靜之前預判的那樣,鎮國公府是有聰明人的。她和鎮國公府老太太掐架之後,國公府那邊不僅沒給顧長治使絆子,反而派人送來了一份禮單。美其名曰,為之前婚事造成的誤會道歉。
“綢緞十匹,錦緞十匹……”
許氏朗聲念著禮單,心裏頭透著一股子爽氣。國公府並非高不可攀,老太太一出手,就將對方打趴下了。
白靜端坐在椅子上,手裏頭盤著一串珠子。最近她添了一個新愛好,每天一得空,就盤點珠子串子桃子。說是解悶,也是給子孫後代留個值錢的玩意。要是哪天子孫後代不爭氣,家族敗落,還能變賣換幾個錢花。
“老太太,國公府送來的禮單如此豐盛,我們要收下嗎?”許氏有點遲疑。零零總總加起來,這份禮單至少價值兩三千兩白銀,著實多了些。她心頭琢磨,將來還禮,她該怎麼還才合適。
“送都送來了,你就放心大膽的收下。”白靜手一揮,拍板做主。
許氏斟酌著說道:“不如一半記入公中,一半記入老太太的私庫。”
“老身這裏不需要。老身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好玩意多得是,不稀罕這點禮物。全部記入公中,布匹給大家做衣衫,別的玩意你安排吧。”
“都聽老太太的。”
這會子,桂嬤嬤從外麵進來,當著許氏的麵稟報道:“啟稟老太太,二老爺那邊還沒完事,胡大嫂依舊哭哭啼啼。隻因二夫人出麵罵了她一通,她才沒有拉扯二老爺求著幫忙。”
白靜微微一挑眉,沒有做聲。
許氏及時出聲說道:“要不兒媳過去看一眼,想辦法將胡大嫂安撫住,將人打發出去。”
“你出麵,隻會徒增麻煩。二房招惹來的是非,就讓二房兩口子自己解決吧。”白靜暗自歎了一聲,還是問了一句,“胡可晴在王府具體是什麼情況,你清楚嗎?”
許氏經常迎來送往,出門應酬做客。盡管沒有出入信王府,卻也從外麵聽說了不少信王府內宅是非八卦。
府中誰最了解胡可晴在信王府的處境,非她莫屬。
她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門,說道:“胡大姑娘進了信王府內宅,好日子過沒過上,兒媳也不確定。糟心的事情倒是不少。世子妃脾氣大,規矩大,估摸著她沒少受罪。孩子能平安生產,說實話,兒媳也有些意外。如今,孩子病重,王府不管不問,倒是在意料之中。世子爺是個薄情的人,對待後宅的女人冷酷,對待自己的孩子也是同樣冷酷。胡大姑娘這些日子,想來是不太好過。”
白靜嗯了一聲,“皇室貴胄,注重一個嫡庶。胡可晴生的如果是個閨女,反倒是幸事。偏偏是庶長子。從任何立場來說,庶長子都不是吉利的。將來難免會造成許多糾紛,甚至有可能影響到王府爵位傳承。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爵位更重要。胡可晴應該有這個覺悟。”
“是啊!當初她進王府之前,我就同她說了這其中的利弊。隻可惜,胡大姑娘一個勁,還妄想著生下男丁占據一席之地。真是……不知是太過精明,還是太過糊塗。”
許氏感慨了一番,有點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