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隨即為自己的心想事成高興起來。
正要招手示意，卻見喬深筆直走向吧台，停了下來。他對著吧台中間的年輕調酒師微笑，然後俯下身去。
橙色的燈光暖洋洋，氤氳出非常浪漫的氣氛。鼻間迷幻的香氣和耳邊纏繞的歌聲醇醇醉人，年輕英俊的男子微微低頭，唇邊是溫柔的弧度，在這樣美好的氣氛中吻上眉目如畫的青年。
完美的畫麵。
就這樣定格在我的眼中，紮進心裏。非常清晰，緩慢重放。漸漸的就模糊起來，那樣美麗的畫麵蒙上一層水霧，然後再也看不清楚。
我的呼吸停頓在上一秒，視線在下一秒喪失。胸口沉沉的痛，拚命克製卻變得不能呼吸。不能呼吸，不能動。臉頰上出現鮮明的冰涼觸感，那些液體從我的心髒洶湧而出，奔向眼眶。一旁的男人突然看到我的失控，受到驚嚇撲過來，拉住我的手叫我的名字，“莫莫莫莫……”。語氣倉皇無措，卻到不了我的心裏。
我隻是一遍一遍的想，為什麼那個人不走過來，看著我微笑，叫我“阮阮”？為什麼不站到我麵前，拉起我的手，帶我回家？
我想不出答案，但無法控製自己不再去想。
大學時代經常看到喬深親吻不同的女人，輕柔的，熱烈的。
但喬深從不親吻男人。
喬深從不這樣溫柔的對著別人微笑，這樣珍惜的與他唇舌交纏。
幾乎是一瞬間，我明白了。這個人是不一樣的，喬深愛他。
喬深不是同性戀，喬深隻與女人纏綿。但這個人是不一樣的。
喬深愛他。
喬深愛他。
可能與我愛他一樣，那樣濃濃的融在血裏，流淌到全身，漸漸改變了自己原本的樣子。把所有的特別都給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他。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
願意與不愛的女子交往，願意克製自己的心跳，願意在無盡的渴望與抑製，甜蜜與痛苦的漩渦裏掙紮，願意忍受那麼多的痛不可當。
我願意為了這個男人，做任何事。
他永遠不會知道。
我記得自己跌跌撞撞出了門，喬深看著那個男人並沒有看到。我記得有人在背後喊我的名字，喬深與那個男人談笑並沒有聽到。最後我跑不動了，摔在路邊，狼狽的被砂石磨破手腳。背後的人追上來，叫我莫莫，把我抱進懷裏。冰冷的四肢得到溫暖，心髒卻依然麻木。眼淚風幹在雙頰上的痕跡就像破碎的瓷器，不用看就知道襯著蒼白如紙的麵色有多麼不堪。我低低笑著，質問自己如何與那優雅精致的青年相比。
自然是無法相比。
“臣珈洛，你家的好酒呢？”我麵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看見抱著我的男人皺起好看的眉，再慢慢露出憐惜的表情，終於微微一笑。“我帶你去。”
也不壞了，這樣狼狽的色相還可以騙到好酒，這個男人真不如傳說中精明。
我在心裏貶低他也貶低自己，恢複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