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夢中的李癩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雖說他依舊承受著無窮無盡的折磨，但我總覺得，黃家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已經有些無關痛癢的意思了。
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填飽肚子之後，我們朝著下一個目的地進發，而那裏，便是山頂的寺廟。
村中的霧氣依舊很重，人屠惡鬼的陰氣，如同往常那般落在了一具具屍體上。
隻不過，沒有了灰大仙兒的參與，再多的陰氣，也變成了無用的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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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泥濘難行，一直到黃昏時分，我們才抵達山頂。
山頂處，有一佛家寺廟，這間寺廟，全然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門口的香爐，已經被塵土和積雪填滿。
走進寺廟庭院，隻見一口撞鍾懸掛在木梁之上，而我們在村莊的時候，聽到的鍾聲，便是源於此處。
“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啊。”
白九九四處觀望，說道“死氣沉沉的，若是沒人的話，這撞鍾，又是誰敲響的？”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握住武王鞭，朝著廟堂走了過去。
推開木門的瞬間，席卷的煙灰便撲麵而來。
咳咳咳。
我不斷的揮舞著手臂，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煙塵散去之後，我終於看清了寺廟內的場景。
供奉台上，空無一物，原本擺放在上麵的佛像，則是散落在地上，就連金色的佛首，都摔成了數塊。
環顧四周，我看到了一具具已經風幹的屍骨。
那些屍骨坐在蒲團之上，每一位身上都披著滿是塵埃的僧袍，這些僧人至死，都還保持著敲打木魚的姿勢。
總共有十二位僧人，他們環坐一團，圍繞的中間，則是一口沒有頂蓋的棺木。
“好，好詭異。”
白九九蜷縮在我的肩膀處，有些懼怕的看著寺廟內的場景。
“這些過世的僧人，好像還殘留著不少的道行，這股香火味兒，也讓我不大自在。”
白九九的反應完全是正常現象，她雖是正統馬家的大仙兒，但無論是道行，還是根基，都沒能達到一定程度的她，根本無力抗衡這佛家的香火氣。
我先是以佛家之禮對著十二位僧人恭敬一拜，隨之便走到了棺材前。
棺材中，躺著的並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條，保持著一定鮮活的右腿。
那條右腿，已經幹癟了不少，但上麵的皮肉，以及皮下的血管，依舊清晰可見。
不誇張的說，這條腿就好像還有著生命力一般，至少在我看來，便是如此。
不經意間，我便聯想到了那些被我收集起來的陰氣，難道，陰氣上麵的生機，便源自於此處？
“何苦？”
沒敢進門的灰溝子好奇的問道“棺材裏麵是什麼？”
“一條右腿。”
我一邊觀察著那條右腿，一邊說道“看來，灰頭老鼠對於村民們的右腿情有獨鍾，和這棺材裏的東西有著莫大的關係。”
說著，我將手掌伸進了棺材中，想要觸碰那條右腿。
一旁的阿偉難得的緊張了些許，試探性的問道“苦哥，沒，沒危險吧。”
“這條腿，不會突然竄出來把我們幹掉吧！”
經曆了村民詐屍的事情之後，阿偉的神經也緊繃了不少，沒有了之前那副大大咧咧，百無禁忌的架勢。
“怎麼，不打算包餃子了？”
我開著玩笑，緩和著阿偉的緊張情緒。
與此同時，我的手掌，也觸碰在了那條腿上。
和我預計的差不多，這條腿上並沒有陰寒的冷意，傳達給我的感覺，反倒是一種人體的溫熱。
這條右腿，正在失去生機，但還沒有走到徹底枯死的地步。
更大的發現則是，這條腿上有著更多的陰氣，而這些陰氣，源自於人屠惡鬼！
“沒錯了。”
我十分確定的說道“這是人屠惡鬼的右腿，這條腿存放在棺木之中，應該是被佛家超度所用。”
“據我猜測，當年人屠惡鬼複蘇之後，佛家便接手了這裏的爛攤子，他們將人屠惡鬼的肢體分割，然後一點一點的瓦解掉人屠惡鬼的魂魄。”
“之後，馬家五仙橫插一腳，也就有了山下的村莊，和村子裏的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