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徐府
時融盤腿坐在徐子鹿榻上,銀白長發未束,披散在身後還有一些自肩頭落下垂在胸前。
麵前白淨的少年側身酣睡的樣子甚是可愛,也許是自己一直看著他長大所以沒覺得有什麼變化,或許是因為葉硯北的到來,他那些話讓時融意識到了某些事實———
烏黑的頭發,明亮得如同黑寶石的眸子,精致的五官,哪怕是睡覺的樣子,生氣的樣子都像極了那個人。
他不再束起的長發,喜歡穿著色彩紅豔的寬袖長衫被妖氣卷得飛揚,臉上掛著又似怨恨又似鄙夷的的樣子仿佛還在昨天,此刻自己卻對著一個孩子移不開了目光.
“時融啊時融,你是瘋了嗎?”時融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幾百年了…隻要回想起池暮,時融還是會覺得心髒像是要被碾碎般的疼,思緒也會變成一堆亂麻,仿佛平靜多年的心境湖被一陣回憶的風掀起了狂浪。
“唔~”沉睡中的徐子鹿,似乎是因為時融的自言自語而在夢中有所知覺,翻動身子時一手無意識的抓拿著什麼,突然間被一股觸手的寒涼驚醒, 那是不同於冰雪寒絨的冷…更像失去了生命體溫的屍體。
徐子鹿幾乎是瞬間從夢中驚醒,然後看見了坐在自己榻邊的人,好在這些年來已經被時融嚇得已經免疫了,才不至於被坐在榻邊的身影驚嚇出聲,盡管他背著光隻能看得出輪廓,但徐子鹿知道這人定是時融。
“怎麼那麼涼” 徐子鹿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抓在某人的腳踝上。
“你碰到我了”時融輕聲說著。
“……”徐子鹿確認般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 ,突然噌的直接坐了起來,忽略了時融為什麼會大半夜在他房裏的問題, 試探性的再次抬起的手向時融伸去.
“可以碰到的……”時融看他的動作笑得有些無奈,但下一秒徐子鹿突然抬手一拳就揍了過來,十分結實點打在了時融的臉上,已經多年未曾有過與人相觸,幾乎已經忘了疼痛的什麼感覺的時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給疼得捂臉臉險些滾下床。
“你打我幹什麼啊…,下手還那麼狠 …疼疼疼疼……”
“原來,這不是夢“徐子鹿舉起自己方才的拳頭,確確實實的觸感,他高興的笑了起來“時融,這不是夢!!”
“你可以打自己兩拳再確認一下…”時融揉揉自己,好不容易覺得痛感舒緩了之後就感受到了一股溫暖觸上自己的頭頂.
“不用,我已經知道了不是夢了”
時融看著那隻細長而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扶上了他的頭發,順著發絲往下輕撫碰上了他的臉,然後是另一隻手,徐子鹿咧嘴笑開了…捧著他的臉“你好涼啊,簡直像冰塊一樣…”
時融方才還有些幽怨,此刻隻剩下無奈的笑,他抬手一雙更長更大的手起握住了貼著自己臉的雙手,閉眼感受著少年人的體溫。
“是人的體溫呢”時融低下頭,銀白的發落了下來遮蓋了他的表情,聽他的語氣明明是開心的,但徐子鹿卻感覺有比時融體溫還有更冰涼的東西劃過手背。
“時融,你哭了?”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哭呢”悲喜隻在一瞬,時融再抬頭時臉上的悲哀蕩然無存。
“可是,為什麼突然就能碰到你了,明明十年了都沒有碰到過…”冷靜下來後,徐子鹿去思考其中的變化。
“前兩天你是不是喝了小葉子給我帶的酒…”
葉硯北走之前,給他留了些佳釀,那些都是他儲藏多年的,埋在神廟之下幾十年早已吸收了不少神靈之息,這酒自然也就是上好靈品,他一個普通凡人~本就有能見鬼神的靈力,此時喝了那酒不就又更加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