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降臨
新一晚的工作也即將開始，大家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忙起了份內之事，池暮把琴帶上前往一樓大堂舞台，此時已是冬季，客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可盡管如此還是樓上樓下的位置都坐滿了人。
在這裏待了快一個月…別說是打探消息了，他們現在居然連最基本的人與妖都分不清，本想著從內部調查會更快，如今看來分明就是難見廬山真麵目。
不知道為什麼，在外麵還能感覺到妖氣，在這兒卻人妖也難分了，若非剛才那桃花妖是故意為之…不然第一眼時就該知道她是妖了，這裏的人究竟有多少妖…
他凝神注意周邊的一切，是與自己一起伴奏的樂師？是某個舞姬？來往招待客人的跑堂，搓著手掌對一些客人卑躬屈膝拍馬屁的人？
演出後台是一個有著幾個隔著屏風的梳妝台座的房間，裏麵已經有好幾個身穿豔麗服裝化著豔麗濃妝的樂姬在各自做著準備，正在對鏡畫花鈿的茉香回頭看了他一眼，池暮心想或許連她也可能是妖。
茉香打了個冷戰裹緊了保暖用的披風，轉頭讓旁邊侍奉的人去給她弄碗熱湯過來，待左右空下之際她抬手招池暮過去。
“聽說大老板找你們過去了…”低聲
池暮覺得這算不得是什麼秘密，於是點頭…但茉香卻露出了更為擔憂的神色，然後問“你是妖嗎？”
見池暮不語，她垂眸中一陣思慮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說，最後咬牙下了決心一樣看向他“我曾認識過幾個妖…但有的，卻再也沒見過了”。
因著那一晚的事讓她對池暮和時融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初入樂仙樓時她便對他多有照拂，也算是這樂仙樓中與他來往最多的樂姬，在得知他被大老板召見時，她便擔心起來。
見池暮不否認，她也不排斥他是妖的事情，而是勸著“和小池走吧…這裏不適合你們“
“那你呢”池暮問她，她在這裏待那麼久想來並非一無所知“你為何不走”。
“我以此為生，除了這裏又能何去何從”。
“能告訴我…你知道的事嗎？”
茉香搖搖頭是不知道也是不能說“總之，找到機會就走吧”
池暮卻搖搖頭，回以一笑讓她放心，周圍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無人注意此處的兩人正在聊著這種事。
池暮他們明顯覺得被老板召見以後總有一股視線盯看，所以一直沒敢有太多動作生怕引來懷疑暴露了時融，所以隔了兩天才找到機會和時融碰頭，是時融上次和穀流南勾指約定的地方，
他們把何念鬆所說之事兒告訴時融，他卻反問起穀流南“若真如那河念鬆所說，那樂仙樓不就是你的向往之地嗎？”
他以前流浪那麼多年，以陶若斐的話為誡嚴以律己，卻也因為人妖之別和各種道不同不相為謀而讓自己拮據苦難，如今終於有個“人妖不分”又能發揮他音律天賦的地方，這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
穀流南向來五色不上臉，聽時融這麼問自己時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對此事十分不屑的笑“正因為在人妖之別的各種待遇裏摸爬滾打過…所以才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也不會有那麼理所應當的好事情”。
“說說看”
“在皇城在禦妖司眼皮底下，樂仙樓生意如此紅火，晟都權貴財物也都盡入他囊中可謂權財皆有，卻還是要不斷擴招“妖”為他效力…他到底想要多少，一個人的貪心能有多大…”
想要知道更多，隻能更深入其中”池暮說“要不我去…獲取他對信任之後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獲取他信任哪有那麼容易，光是見他一麵都要經過幾人引路，身邊還有妖跟隨…要在獲得什麼勢必要付出什麼代價”時融搖頭。
“舍不得孩子哪能套的著狼…“池暮當然知道不會那麼容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時融兩手環胸不容拒絕“我是大師兄…你得聽我的，你以為那茉香姑娘為什麼勸我們離開…與這大老板牽扯其中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