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紅線被殺,按著伏妖大陣追索的信息斷在了望仙湖,向來安便一人一船裝作垂釣者遊船於望仙湖之上,在樂仙樓外蹲守已經好幾天。
派進去的的探子一直沒有消息,直到那天遠遠的看見有人被打飛落水,便劃船前去救人。
時融被那股妖風吹飛後自身又推了一把才不至於掉在地麵上而是落入了湖水裏,好在他水性不錯,一直藏身於水中淺遊離了樂仙樓好遠的距離,看到有船影出現這些上麵時,他也立馬浮上了水麵。
“噗啊~”把不小心喝到的水一股腦的全吐出來,手扒在船頭使勁兒咳嗽起來。
“你是什麼人…”
時融上下牙打著架,抬頭望去…見是一裹著禦寒披風頭戴竹笠的男子,不過披風之下的服飾倒是眼熟,這不就是禦妖司的人嘛。
“你能…不能讓我…先…先上去再說話”
向來安隻是歪頭打量時融,他身上穿的還是樂仙樓護衛的衣服久久的才像是確認了什麼“你不是我派去的人…”
“敢情你也派了人進去?”
“是也派了不少人…不過沒一個回來過”那男子想起了什麼,然後想起魏來妤說過自己也私下雇了人,便問“是來妤讓你來的?”
“原來你們認識,那就好辦了”時融兩手撐著船身從水裏爬出來。
“來妤是我師妹…”向來安伸手把時融拉上船,然後轉身進入船艙內給他找幹布好擦拭已經濕透的身子。
湖麵上升騰著一層水霧,樂仙樓那邊被糊上了一層霧,如今在外這麼一看倒是詭異不已。
“當初她跟我說這任務時可沒說會那麼難啊…”他擰著自己衣服上的水回頭看了那雨霧中的樂仙樓“得加錢啊“
向來安回到船頭再次將船體調轉麵向樂仙樓的方向繼續垂杆而釣,時融喝著他給倒的溫酒暖身,懶洋洋的斜靠在半人高船艙口,見裏麵都是些酒水幹糧便問他“你在這兒守了多久…”
“大概七八天了,從那隻妖的蹤跡在這裏消失起…”
“妖?”
“你們從外麵抓回來的那隻紅線妖被殺了…我追著凶手的蹤跡來到了這裏”
“那為什麼不直接進去”時融開始覺得不舒服起來,連剛剛喝下去的酒都令他反胃難受,他撩開自己的手臂看了一下,大概是在湖水裏遊太久,因為寒冷的緣故身體凍麻了忘記了疼痛,沒發現自己何時受了傷,那時的妖風原來不止是風,當時還覺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一般,原來還夾帶著外傷。
向來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尤其是這種地方,隻要她一出來我就能認出她來”
“你都已經知道那妖就藏在在裏麵,你是禦妖司典…不是有查問乃至誅殺之權嗎?直接進去找啊”
“沒用的,一進到那裏麵根本沒法察覺到妖的蹤跡…所以隻能等”向來安
“等什麼啊,那裏分明就是個妖窩…”時融覺得兩腿無力便坐了下去“也是多虧了那妖把我吹上天了我才知道,為什麼一進入樂仙樓便會失去對妖的判斷…”
時融指著那華樓“我們從這兒看它隻是一座華麗的歌舞坊…但從上麵看便會發現整個樂仙樓的布局根本就是個隱息陣,所以一進去妖氣盡失,使得我們人妖不分“
向來安並不立即回話,而是看向湖麵樂仙樓不遠處有一艘巨大的畫舫正往那邊而去,他指著那艘畫舫給時融“你看見那邊那艘畫舫了嗎?”
“看見了,很大很華麗呢…肯定是哪個達官貴人的私船吧”
“畫舫上的人是當今太子的老師裴靖安及一眾朝中官員,而這家樂仙樓的先老板生前便與這位太子之師是至交好友”
時融聽著隻覺得他身份高貴,但其實並不清楚是個什麼官職是幹啥的管啥的,所以還是不懂為什麼禦妖司不能直接查樂仙樓 於是用十分求知若渴的眼神看著向來安“所以呢?”
“禦妖司隻聽皇命以守護晟都為己任,是不允許參與黨爭的…之前寧王指使紅線殺害朝中重臣之事已經讓聖上惱怒不已,連師尊都被問責了,如今朝中黨爭又起…與太子黨對立的上官家一派從前便與師尊來往頗多,若眼下我們再對太子門下親眷發難,被人抓住話柄加搬弄是非,於禦妖司來說便是禍”
“那按你這麼說,我們、還有那些你派進去的人…無論探查到什麼,都不能讓你們出手?那我們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向來安說這些的時候聲音並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瀾,時融問起他的時候…他隻能回憶起師兄的話,複述著“當隱藏的人不再隱忍…他亮起爪子的那一刻就是我們出劍之時”
時融捂著傷口,開始覺得有些喘不上氣,聽著他說的這些隻覺得好笑又無奈“你們這些,太麻煩太複雜了,光是聽著我都覺得耳朵累”
“就算是師尊清者自清,在朝堂人心權利博弈麵前也是如履薄冰…否則整個禦妖司都將萬劫不複”他說著的時候聽見時融突然猛烈咳嗽的聲音,回頭看去時發現他中竟吐出了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