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融小心往屋裏走去,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女子閨房不可擅入了,因為他已經聽見了外麵的異樣,追他的人變多了…
他看見床榻之後有一個櫃門那高度大小應該是可以容下一個成年人的,隨即幾個靈活起落,便到了櫃門前,哪想他一開門一隻手突然就伸了出來往他身上打一掌,好在時融眼疾手快即時鉗製住了那隻有點發白的手,隨後一用力連手帶人給拽了出來。
兩人便你來我往往的在不大的空間裏比劃拳腳,似乎是有著一種默契,兩人動手時都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甚至還翻上了玉晚的床榻,時融以被褥枕頭做防禦,卻全部被那人撕開來,內裏棉絨掉了一地。
打鬥中時融身上打衣服時不時被劃拉出一道道口子,連身後的三弦琴包袱都因為布斷而掉了地,眼看那人飛身而來下落時就要踩中它,時融一個滑身過去一腳踢開了包袱撞在櫃子旁發出一身弦動之音,而那人眼看他處於下方便抬腳要踩,時融也連忙一個倒立以一個剪刀腳截住了他狠踩的腳,咚的一聲兩個人齊齊倒地,並以一種相互鉗製的姿勢使得兩人動彈不得。
這是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聽著對方粗重喘氣如戒備森嚴的犬類之息,摁著對方肩膀的手上落著幾撮頭發蓬鬆柔軟又帶著彎曲。
他們很快冷靜下來,並試著開口小聲問“時融?”池暮?”。
鬆開彼此,兩人才從地下坐起來,並因為剛剛的打鬥四肢不同程度的疼痛而靠在牆角,時融一邊揉手揉腳一邊伸長了腿把被踢開的三弦虎頭琴勾了過來。
看著時融一臉的絡腮胡,池暮伸手碰了碰,十分嫌棄“你這是什麼鬼東西”
“你懂什麼,這叫易容之術…”時融一抹自己的胡子問道“怎麼樣帥吧”
“醜死了,還不趕快撕下來”
“行行行…”見他嫌棄,時融幹脆把假胡子撕下來丟到一邊,然後檢查起琴來。
“什麼東西值得你那麼寶貝”池暮斜眼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
“當然是你的東西”時融把布揭開露出虎頭樣“一百兩呢,可不能隨便丟了”確認沒有壞以後,然後又將琴重新包好又往身上背“你怎麼會在這裏,這裏可是玉晚的房間”
“我當然知道,倒不如問問你為什麼會在她的房間,大晚上的偷偷摸摸摸到晟都第一美人的房間,你到底想幹嘛,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我居心不良?那你藏人家櫃子裏,她睡覺穿衣服洗澡不都是被你看見了,你這小賊…采花賊!”時融不甘示弱回罵。
“我才沒有做那種…”池暮反駁著,卻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吼得太大聲了,於是又拉開櫃門“跟我來…我剛要出來透透氣,還以為是他們又來搜了”
時融本就是要躲避的,便跟著他也進去…本以為隻個普通櫃子,沒想到經池暮幾個推拉,時融才發現櫃子後另有暗室。
那是一個通過擴間法術加持的內室,幾乎有玉晚房間的半個大,裏麵有研製各種香料的操作台和藥材櫃,還有幾把舊琵琶…牆上還掛著一幅畫,那畫像上是一個持劍男子的背影,還有一張長桌上供奉著幾個牌位。
時融湊上去一看,最正中間的一個分明寫的是玉晚之靈位,另一個則是紅線之靈位,還有三兩個靈位是無名的,但是靈位之後有一本冊子,時融拿過翻開一看…竟是一份妖怪名單,有名字有原型還有些則隻有一個名字。
“這是這些年來,在樂仙樓“消失”的妖的名單…是沒有順從河念鬆而被“處置”了的妖”池暮告訴時融“禦妖司成立以來,多少妖來到晟都為求與人共存,但他們多是修為不高在外麵受歧視又不被賦予“人權”,被招攬至此,本以為來到這裏可以另謀出路,卻也是一條順者昌逆者而亡的路”。
將妖與人一視同仁的時融自然也能共情到這些低階小妖的不易“是玉晚告訴你的?”
池暮點頭,很快又回答了時融更多的疑問,那日他被蛇妖追擊,負傷逃進雪樓也跟時融一樣誤打誤撞進了她的房間,誰讓她房間最大呢…這半邊樓層就隻有她房間這一個門。
他本以為自己藏匿得夠好,但玉晚還是發現了他,猜到自己是從頂層逃脫出來還為他提供了這暗室藏身。
時融指著玉晚的排位“那~“她”不是玉晚?”
“她雖沒明說自己的身份,不過她如此供奉祭奠著玉晚的排位,就像那魏來妤推測的一樣,是妖邪奪舍,隻是那妖良心未泯還有愧於玉晚,所以才私設靈位”。
“至於這名單…”池暮點了點時融手上的小冊子“都是同類相憐而記錄下來稍做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