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請開門,有要事相見!”
洛豳風在門外行了個抱拳禮,見無人應答,便上前去拍門,屋內卻仍是鴉雀無聲。
“你為什麼對你女兒的生死安危不顧?按照你的勢力完全可以揪出幕後黑手!為何不聞不問?為何又急忙趕我去大漠?”
……
“靈兒,你在裏麵嗎?”
喊了一刻鍾,屋內死一般的沉寂,豳風再也按捺不住,他咬著牙一腳將木門踹開,不待進入,黑暗的室內空間裏走出了一個肥碩的身影。
“反了你!敢踹老爺的門!”
上官靈的母親說著就舉起肥厚的巴掌直往洛豳風臉上招呼,豳風這次沒有饒她,迎空攥著她掄過來的手腕往前一拽,她沉重的身體就失去了重心,直接從房門台階上摔了下來,一個結實的狗啃泥。
豳風沒有顧她,衝進了屋子裏,屋內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上官靈和她的父親。
豳風伸手想在桌子上摸一根蠟,卻不料背後被人來了一記飛踹,整個人飛了出去平趴在了地上。
他掙紮著回首,見偷襲者竟是張護院。
“張護院!給我打死這個以下犯上的死賤種!”門外趴著的丈母娘發出了命令。
“上官靈到底在哪裏?!你們把他怎麼了?”洛豳風站了起來,惡鬼一樣地咆哮著。
兩個人不由分說便開打,黑暗中,張護院疾風般的拳頭不斷地打在洛豳風的身上,幾秒內,豳風整個上半身就沒有一塊地方不是痛的,隻好勉強用手臂護著臉,像個人肉沙包一樣沒有還手之力。
招架之餘,豳風想起來了自己剛才摸到的東西,他憑著門外依稀可見的月光,硬扛著張護院的拳頭,在旁邊的桌子上摸起了那根蠟燭。
一根剛剛吹滅沒多久的蠟燭,上麵還有著滾燙的蠟液,豳風猛的躍起將它懟在了張護院的脖子上。
“啊啊啊啊!”
鑽心的灼痛在薄弱的皮肉上跳躍著,張護院吃痛不住,捂著脖子往後退了幾步。
洛豳風趁著這個間隙往門外跑去,卻未曾想到,剛邁出兩步就被人揪住了後衣領。
張護院竟然這麼快就忍住了疼痛,他直接一手將洛豳風揚起摔倒在地。
“姑爺,多有得罪!”
一記肘擊在洛豳風的視野裏落下,他暈了過去。
……
冷風如野獸的尖嘯聲一樣,自遠方而來直貼耳畔,瘋狂地侵襲著馬車,寒意與聒噪一起鑽入了洛豳風的身體。
他緩緩睜開眼,打了個哆嗦,看著兩個家丁與自己一起坐在馬車裏,他們身上穿著棉衣,一同望著發抖的洛豳風。
“醒了?裹好被子,可別凍壞了!”
聽著前麵傳來的熟悉聲音,豳風撩開簾子,見趕車的正是將自己打暈過去的張護院,再看見周遭荒涼的環境,他心裏大概有了答案。
張護院一行人帶著他已經往北邊走了很久了,正如老爺所說的那般,要去極北之地的大漠。
他沒再問,比起徒費口沫還不如靜觀其變,於是他配合著這一群人的“綁架”。
隻是,自昨日從什長手中逃得性命回府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上官靈了。她還好嗎?
洛豳風這一路上一言不發,隻是盯著張護院在急匆匆地趕著馬車,往愈發寒冷的北邊走去。
目前看來,車上幾個人暫時不敢把他怎麼樣,畢竟任務是將他帶到大漠。洛豳風沒有再瞎想,繼續睡過去了。
一聲蟬鳴響起,隨即是接連的蟬鳴,遠近交疊,大有盛夏的感覺。
洛豳風聽到這聲音,他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回到了臨洋一中的六月。
一股悶熱瞬間爬上了全身,他撩開馬車側麵的簾子,發現外麵是土黃色的戈壁灘,還有幾頭盤羊在啃食著稀疏的幹草。
張護院與兩名家丁已經褪去了棉衣,擼起袖子不斷擦著頭上的汗,他們也忍受不了這股燥熱。
本是夏秋交替,北行,便是冰冷寒雪,再往北,竟成了難耐的酷暑,同一個世界裏,相鄰地域的天氣反差大到讓人難以適應。
“駕!”隻聽得張護院一聲喝,本來徐行的馬車竟奔騰起來,戈壁灘的顛簸讓洛豳風屁股陣陣作痛,他兩隻手扶著內壁保持著平衡。
不出一刻鍾,車輪下的碎石與黃土便被滾燙的黃沙所替代,大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