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你所看的那個差異,意味著你現在所處的的這個世界,確實的並不是生你養你的那個世界。”
“直白的跟你說了吧,這裏不存在大陸方麵超能力事件處理局,也不存在刑飛揚,雖然大體上時代還是一樣的,曆史也隻是有細微的差異,但毫無疑問,這裏是另一個世界。”
原來如此。
他突然明白,嶽先生之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
他確實沒有救下李念。
也確實沒有趕上。
“也就是說,我,已經死了嗎?”
嶽玄的回答毫不猶豫。
“對。”
明白了。
沒錯,他是死了。
那烙印的信息感覺是如此真確,過去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自己是死了,心髒炸掉,血如泉湧,意識消失,之後真正的墮入過一次黑暗,那就是死亡的感覺。
他李念,確實是在戰爭中死去了。
那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那個人,也死了,對嗎?”
“對。”
這一次也是即答,簡直就像是知道他李念會這樣問似得。
對的,這個,也是真實的。
李念沉默了。
一瞬間感慨良多。
要總結起來的話,是感覺心上一塊大石頭放下來,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三年來的夙願。
誓言的達成。
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雀躍和開心。
這時回想著那時與邢飛揚的見麵,不經去想,如果沒有直接衝殺上去,而是稍微停留了一會,聽過那人要說的什麼話,之後又是個怎樣的結果呢?
……不,打是必然要打的。
隻是,仍然感到有些遺憾。
“立場的不同而已。”
身邊傳來聲音,李念瞥眼過去,是嶽先生用仿佛看穿他心思的視線望著他,聲音平靜的說著。
“唯獨對錯這點是沒什麼好糾結的,那無意義,隻是他認為正確東西,和你認為是正確的東西不同而已,因此就必然會有衝突。”
“……”
“而後來發生的戰爭,也不過是很多對衝突聚集在一起,然後一次性的爆發開來,引起鬥爭的升級罷了。”
“那麼多人的犧牲,不能用這麼這種說法混過的吧?”
“本質上是一樣的,隻是因為各自有所追求,無法達成讓各方都接受的妥協,才必須由那樣的方式決出勝負,道理很明白,說到底,這世界是遵循成王敗寇道理的,力量即是正義,強權帶來自由,當多數的理念勝過了少數,那它就是主流。之所以你的上司不是邢飛揚而是蒼逆流,就是因為前者在鬥爭中敗北了,所以才會被劃作邪道驅逐出國,如果反過來,過去讓邢飛揚贏了,那麼說不定你要殺的,就是蒼逆流了。”
“以前還有這樣的事情?”
“對,所以邢飛揚是邪道沒錯,但不代表他本質上就是惡人。倒不如說與之相反,我知道那是真正有著信念的家夥。那個時候,你要殺他,是你的使命,他要殺你,也是他的職責,從這裏看,你們沒有人格上孰優孰劣的分別。”
“聽起來真是高潔。”
“你不認同?”
“我是覺得自己是稱不上那樣的。”
“……”
嶽先生愣了一下。
李念自己是明白的。
和他不同,邢飛揚是心懷著大義在戰鬥的人,這家夥出現在西歐的戰場上,是有他自己明確目的所在的,因此李念衝殺上去的時候,他也毫不猶豫的迎上來了,和要將這家夥殺死的自己一樣,那時候的邢飛揚,也是很清楚的,想要把他李念當場格殺。
但這位戰鬥著,是因為有必須去戰鬥的理由罷了,心中或許並不夾雜太多的私怨。
就算三年前策劃襲擊了處理局,根本目的還是在為了之後的大戰布局而已。
但自己不一樣,自己隻是單純的,想要殺了邢飛揚,是心裏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憤怒的不能自製了,所以才連最後的交流都放棄掉,直接衝殺上去,這樣的瘋狗能稱作高潔嗎?當然是不能的。
他才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嶽玄看著沉默的李念,突然笑了起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你這人真不像是淩雲的弟子。”
“……你在說什麼?”
因為聽到不能忽視的名字,李念忍不住挑動了一下眉毛。
“同樣的情況,你老師的想法肯定是不同的。”
直呼蒼先生的名字,對邢飛揚也很有了解,嶽玄與那些老一輩之間,似乎是很有瓜葛的,這時候談到李念的老師淩雲,他露出的表情也仿佛在懷念著什麼。
“先生見過老師?”
“是啊,見過。”
嶽玄回想著什麼似得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