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風好大。”溫晚注意到了還在亂飛的窗戶，下床關上窗，插上插銷又鑽回被窩。
這次她把初禾擠到了裏麵，她閉上眼，“快睡吧，馬上天亮了。”
初禾木住，頭一次感受到被別人氣味包裹住的感覺。
後來那一晚她怎麼也沒睡著，姬子青那邊亦是。
寅時，十幾個修士擠在一個屋子裏，麵露沉色。
終是蘇子遊先開地口：“姬子青，給個解釋，明明你給了護身法器，為什麼他還是死了。”
“……”姬子青深呼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我不知道。前日我和初道友一同抵禦怪物時，我沒被攻擊到。那怪物一直在攻擊初道友。”
蘇子遊狐疑地看了姬子青一眼，“你確定嗎？”
但整個隊伍裏明顯隻有蘇子遊對姬子青的話產生猜忌，大多數人都看看四周。
不知是誰在沉如海的寧靜中拋下一顆石頭——“這人，會不會是初禾殺的？”
“對啊，在扶蘇宗裏的時候我就聽說了她殺人和殺鬼如麻，在她眼裏命如草芥！”
“何況她還和李道友起過矛盾，法器不起作用隻有可能是人來的偷襲，很難不想到她啊。”
“噓！別讓她聽到了，你不怕今晚死的是你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細細密密的謠言擠滿了整個屋子，路子遊總覺得這個房間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這種時候，大家不僅沒有齊心協力地相互鼓勵安慰，卻僅憑口角矛盾懷疑起了自己的同伴。討論聲越大，蘇子遊越沒有插嘴的機會，他皺眉。
“大家都別討論初道友的事了。”最終是姬子青開口，“現在初道友還沒回來，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沒想到剛提到初禾還沒回來，他們的討論卻愈演愈烈。
“對啊！他根本就沒回旅館！”
“說不定早就找上仿妖想要聯合他們了！”
“昨日說的冠冕堂皇的，今天卻見不到半個人影，不是通敵，就是自己跑了吧。”
姬子青也明顯無措了幾分，他不自覺地看向蘇子遊，苦笑一下。
漫天謠言嘰嘰咕咕說個沒完，整個屋子都透著詭異的排外情緒。
“都別說了！”一聲怒吼終於打斷了那些討論聲。
蘇子遊蹙緊的眉頭遲遲不舒展開，他連聲質問：“都沒看過任務分配單嗎？初禾那欄上被填滿了巡邏和出門找尋線索。你們揣度她的時候，是出任務連分配單都不會看，是真蠢，還是明明知道她在出門巡邏忙得團團轉，是真壞？”
或許是因為蘇子遊氣勢懾人、或許是因為真的聽進去路子遊的話，他們也沒再說下去。
他和初禾其實不熟，隻是一起出過幾次任務。他也聽過對初禾的惡意評價。
“她啊，不過是扶蘇宗創造出來的最聽話的狗而已。”
是的，誰都能欺負的狗。
明明實力並不弱小，卻隻能每日受著同門弟子的排擠孤立。其實，真正把她當狗的不是同輩欺辱她的弟子，而是扶蘇宗的高層。
被欺負了，是高層的默許，亦或者是高層的指使，蘇子遊不清楚，但他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