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就把自己的發帶扯下來遞給謝隋。他接下,拿發帶圍著頭繞了兩圈,係好。
因為前世被教了一段時間的搭配,溫晚的發帶顏色和身上的衣服是一個色係的,隻不過發帶比衣服還深個度,是桃紅色。
風光霽月的俊美相貌偏偏添了這麼一條顏色的不一樣的色彩,並不突兀,卻顯得邪氣妖冶。
這麼一個給發帶的插曲被係統全看了進去。
他無語凝噎,說他謝隋知曉分寸,卻偏偏借了溫晚的私人發帶,說他耍流氓,偏偏步步都透著分寸感。
就是這種一拉一扯,讓人拒絕不了的請求一步步縮近了他們之間無形的距離。
與此同時,平日裏對情緒感知敏銳的溫晚現在卻分外遲鈍。
因為溫晚上輩子交際圈太小了,爸爸媽媽管家和家庭教師,再就是醫生和護士。她從來沒認識過同齡的異性,察覺不出這種小心思也可以理解。
但很多時候,能理解不代表感性上可以接受。
溫晚看他係好發帶,端坐在那裏,就往靈池走近,像小貓般地先試探了下水溫,再一點一點下水。
謝隋閉著目。
入道的修士比普通人五感更發達,而人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往往其聽覺和嗅覺會放大,比如這時候——溫晚踏入靈池濺起水花的聲音、池水過涼發出的吸氣聲和由發帶上傳來的屬於少女本身擁有的清淺梅香。
氣氛莫名氤氳。
但僅限於謝隋感能受到氤氳。
因為那邊的溫晚快被凍死了。
即便白靈峰再怎麼暖和,但池子裏的泉水依舊是透心涼。她本來身子骨就弱,等周懷瑛那次她徹底凍出了心理陰影,每日的賴床不是貪睡,是貪暖。
但她習慣性不多麻煩別人,也就沒有和謝隋說,隻是壓抑到極點後發出一聲低弱的吸氣聲。
“謝隋,我已經坐在池子裏麵了……還要幹什麼呀?”她問道,因為太冷她的聲音止不住打顫,連一句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
謝隋默聲片刻,很快給出答案:“閉目靜心,注意力放在呼吸上。注重和靈泉裏的靈氣接觸,嚐試駕馭他們。”
修士能感受得到身後的靈氣波動,囂張的靈氣把溫晚團團圍住,因為都貼近著溫晚,才讓她越來越寒冷。
謝隋剛輕翻手指,卻又猛地止住。
他略顯詫異。
隻見溫晚打坐靜心開始後,這些天地靈氣不僅沒有搗亂,反而順從地被溫晚吸收化為其用。
他們並不是在阻撓溫晚吸收他們,更像是在拉近距離,表達一種親近。
他思慮片刻,手又回到原位。同時,謝隋也怕像剛剛一樣沒注意到溫晚就讓她被冷氣纏身,多分了神在她身上。
好多次都是這樣。
謝隋沒來由地想到。
他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溫晚。那次教她修煉是、明明早就察覺到她來卻還不肯睜開眼睛是,這次也是。
其實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看溫晚,但荒誕的是,他更喜歡用這種方式看著溫晚。他不用擔心突然被溫晚感知到而對上的目光感到驚慌,被熾熱灼燒雙目。但他又矛盾著,一直這樣默默地關注讓他越來越不知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