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王府內。
謝逸辰先一步去寢室換衣服去了,葉夕瑤坐在廳堂內的椅子上,安靜的品茶,餘光看著坐在對麵的葉景寒,卻發現他始終繃著臉,臉頰抽搐,額角青筋暴露,一臉怒容。
“葉公子不必如此焦慮,關於葉小姐屍首一事,我想,侯爺做事自有他的一番道理。”葉夕瑤終於放下茶盞,淡淡說道。
葉景寒聞言抬頭,看了她片刻後,道:“我們家和他的私事不勞侯夫人費心。”
葉夕瑤笑了。
“葉公子誤會了,我隻是覺得,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何必如此糾纏呢?”
葉景寒卻不搭理她,隨即站起身,轉身就走。
葉夕瑤蹙眉,待他剛剛邁入房門,她便倏忽開口:“葉公子想不想救你的家人呢?”
葉景寒腳步一滯。接著猛地轉頭,目光灼灼的盯著葉夕瑤,一字一句道:“侯夫人這話什麼意思?”
葉夕瑤淺淺一笑。
“若是想,就聽我的,如何?”
“你一介女子能有多大能耐!你可知今天是皇上給我們的最後期限!”葉景寒冷哼,可顯然,她的話很有誘惑力。
“還真別說,我這個女子還真有這能耐。”說罷,葉夕瑤站起身,踱步來到他身前,同時抬頭湊到他耳畔,悄聲道:“葉家人的事,我幫你解決,但那之前,我需要你手上的一個小東西。”
“何物?”
葉夕瑤輕笑:“血參。”
“血參?你……”葉景寒大驚,可話音剛落,卻被葉夕瑤一把捂住嘴巴,同時鳳眸淩利的警告道:“小點聲!你想讓全侯府的人都知道嗎?”
葉景寒瞬間噤聲,接著皺眉看著她,而此時的侯夫人依舊淺笑嫣然,好似方才根本沒做什麼一般。
“你究竟想幹什麼?”
“葉公子稍安勿躁,等我拿到血參,我保證,你的家人就會被放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葉景寒狐疑的看著她。
葉夕瑤點頭:“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葉景寒猶豫起來。
血參可是他研製出來的劇毒藥材,雖說不是頂級寶貝,可卻也絕非凡品,這些年,他憑借這株血參,不知道暗中做了多少交易……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血參更是如此。
他做出來的毒藥極少流落市麵,每一次用藥,都要小心謹慎,所以鮮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是被江湖人稱之為毒公子。
而如今,眼前這看起來柔弱美麗的女人竟然提出想要血參?
可見她必定知道自己的底細,但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葉景寒眯縫起雙眼,隨即低聲道:“你怎麼保證?”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敢開口,就必然有辦法,不是嗎?”
葉夕瑤微笑,眼神篤定而從容。葉景寒看著她,半晌後突然揚唇,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葉景寒的表情充滿威脅氣息,顯然不相信她,或者說他根本沒抱希望。可葉夕瑤卻不以為意,隻點頭一笑:“放心!”
接著二人簡單商議了幾句後,葉夕瑤就告辭離開,而待她走後,葉景寒立刻吩咐管家帶他去找侯爺。
葉家如今正處於風雨飄搖的境地,可謂危急萬分。
葉夕瑤原本還想等待謝逸辰去救葉家人他們出來,可他這幾日的懶散模樣,讓她很是窩火,她都懷疑那日他在皇帝麵前信誓旦旦保證的樣子是裝出來的,所以這才決定主動出擊。
……
老天似乎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所以早上還晴朗的天空,如今卻陰雲密布,烏雲蓋頂,零星的雪花不停地飄灑下來,整個世界陷入昏沉裏。
而葉夕瑤在白若煙零零散散的回憶裏,找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畫麵……
這也促使她今天一改往昔的作風,換上白色的貼身勁服,外罩雪狐皮毛披風,戴上麵紗,獨自飛身離開侯王府,向東宮趕去。
一路疾馳,穿街走巷,葉夕瑤並未耽擱,不久後,來到一處高牆外。
這座東宮位於城東,占地廣袤,四周守衛森嚴,而此時天寒地凍,宮門緊閉,唯有東南角一座小院兒裏,透著一股暖氣。
葉夕瑤看準時間,隨即翻牆進入院落,心裏不由得暗探,還好曾經的她常年進東宮走動,迫使她如今不用地圖,就能躲開守衛,順利潛入。
這時候正值午膳,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忙碌不堪,葉夕瑤換好宮服混在裏麵,快速尋到廚房。
此時裏麵傳出叮叮咣咣的聲響,顯然正在燒飯,而她趁著眾人不注意,快速溜了進去。
廚房裏,灶台上擺著兩個大鍋,一邊燉菜,另一邊則蒸著米飯。
葉夕瑤打量了一圈,然後直奔後堂。
後堂內有一張桌案,旁邊坐著兩名宮女此時正低頭忙碌,而在她們背後不遠處,則站著兩排宮娥太監,各司其職。
“準備的差不多了,大家再仔細檢查檢查,確認沒問題,就把飯送出去吧!”
說完,宮娥將一盤紅彤彤的肉類食物盛放在托盤中,接著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