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開始大亮了。
京城路邊,因著雪天,路上幾乎空蕩蕩的,偶爾駛過幾輛馬車和行人,都趕著上早朝。
一家不太起眼的藥鋪院落裏,老板正在清點藥材,而就在這時,一位身披黑色披風的女子從側門走進,同時喊道:
“掌櫃,在嗎?”
“哎呀,這不是侯夫人嘛,快裏麵請。”
掌櫃的連忙迎了過來,同時一邊往外搬凳子,一邊說道:“這大冷天的,侯夫人怎麼過來了,您稍等,我這就讓夥計泡壺熱茶來。”
葉夕瑤聽罷,微微一笑,道:“不用麻煩,給我拿幾味藥吧。”
“夫人請說!”
“三分九裏香,四兩金燦子、七月蓮,還有八錢黃連、川穹。”葉夕瑤快速將所需藥物報出一遍,掌櫃立刻記錄在冊,接著又問道:“夫人,這幾味藥可不能同時服用。
“嗯,我知道。”
葉夕瑤點頭,掌櫃便拿著單子去找夥計抓藥,沒一會兒,便把藥物準備妥帖。葉夕瑤付賬後,便匆忙離開。
雪似乎小了一些,但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一樣,顯得越發壓抑,葉夕瑤腳下飛快,不多時便已然來到太師府後門。
偌大的府邸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安靜祥和,葉夕瑤悄無聲息的閃身躍牆而過,隨後輕車熟路,向著書房走去。
推開厚重的密室大門,一股冰寒的涼氣撲麵而來,順著樓梯往下走,最終來到一間幽暗的房間裏。
而一旁的木柱綁著一青色的身影躺在那裏,呼吸平穩,麵色蒼白,顯然已然昏睡,葉夕瑤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臉,道:“喂!醒醒!”
可不管她如何叫喚,那男子依舊紋絲不動。
葉夕瑤皺眉,隨即拿起一旁的水桶,將水潑在他的身上,刺激的感覺頓時傳遍整個身體,原本昏睡的龍炎猛地顫抖一下,接著唰的睜開雙眼,迷糊的看向她。
“白若煙?”
“是葉夕瑤哦!”葉夕瑤笑道,龍炎瞬間精神一震,驚恐的看著她,但反應過來後,低頭掃了眼身上濕漉漉的衣裳,忍不住怒吼起來:“白小姐,收起你的小心思,在我還沒發火之前,快給我解綁!”
“喲~,生氣啦!”葉夕瑤笑道,同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然後說道:“龍炎,在你算計我,導致我在小巷子裏的破舊房屋內身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複活再來找你呢。”
龍炎瞬間瞳孔一縮,厲喝道:“胡說八道!”
葉夕瑤挑眉。
“胡說八道?”
說完,她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顎,逼迫他張開嘴巴,接著將製作好的子時屍毒瞬間射入他口中,瞬間消失不見。
龍炎一怔,隨後掙紮起來:“白若煙,你給我吃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毒藥。放心,死不了,隻要每隔半個月服一次解藥,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你……你卑鄙!”
龍炎簡直被氣瘋了,但奈何被綁在木樁上,根本動彈不得,最後幹脆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而葉夕瑤卻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道:“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情通知你。”
龍炎哼了一聲,不屑的撇開頭。
葉夕瑤繼續道:“過幾日我要去劫罰場,你是人質。”
“劫罰場?你瘋了吧!你最好放開我,否則沒到那一天,我就殺了你。”
“哦?那你試試唄,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殺我。”
“你……”龍炎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而葉夕瑤並未理睬他的憤怒和不甘,接著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剛吃了什麼?解藥隻有我有,而且我是來通知你,讓你做好心理準備的,不是讓你跟我叫囂的。”
說完她起身,看都不看他,便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白若煙,你給我站住!”龍炎徹底惱羞成怒,可惜根本動彈不得,待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他更加憤恨,但想到她說的解藥,又不由得咬緊牙關。
從太師府離開,葉夕瑤便直接乘車往回走,奇怪的是,原本四周熙攘嘈雜的街市,此時已經變得鴉雀無聲,甚至連叫賣聲都沒有,慢慢地馬車也停了下來。
“夫人,前方有官兵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