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火辣的陽光照得大地仿佛都要冒煙,路旁楊柳無力的垂著,枝條一動不動,半點風都沒有。處處幹燥,處處燙手,處處憋悶,整個的洛陽城象八卦爐一樣,使人喘不出氣。
照往常的這時候,洛陽城中的店鋪必然門前鞍馬稀,顧客稀少。可現在不同了,大漢董太師可能吃錯了藥,竟然下令降低洛陽城商家的稅賦,降到十五稅一的地步,尤其是百姓生活必須的糧鹽降得最低,造成洛陽城中糧鹽價格暴跌,百姓歡呼雀躍,平時依靠官府勢力維持暴利的jiān商卻怨聲載道,可他們不滿有什麼用,大司農馬俊的親戚仗著背景硬,強行收購小糧店中的糧食,抬高市場糧價,結果當天下午就全家人頭落地,家被抄了,糧食被分了,聽說大司農馬俊都被董太師在朝上臭罵一頓,官降一級,他們還敢說什麼?結果百姓們得出一個結論,不管那個董太師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先趁這個機會,把從沒有過的低價糧鹽買回家再說,家裏有糧,心中不慌嘛,所以在這個就象下火一樣的天氣裏,洛陽城大街上還是熙熙攘攘,人頭湧動。
快要曬化的大街上,走來一行人,最搶眼的是個大胖子,六尺多高的個頭,卻有七尺的腰圍,醜得可怕,蛤蟆嘴還呼哧呼哧的吐著舌頭,就象六畜之一熱急了一樣,衣衫倒是儒生打扮,手裏還拚命搖著一把可憐的竹扇,怎麼看都是鄉下來的土老冒。
其他幾人就順眼多了,一個身高八尺,高大威武,相貌堂堂,另一個已經不能用英俊來形容了,臉漂亮得連女人都嫉妒,而又英氣勃勃,隻是這倆人都是親隨打扮,看模樣是那土財主的仆人。還有一個是位嬌小可愛的少女,清純活潑,不時抱著那土財主的手搖晃,要這要那,而那個土財主也是要什麼給什麼,百依百順。給人造成這麼一個印象——“這位老爺,學生是洛陽孝廉,先朝將作大臣之後,不知老爺尊姓大名,仙府何方?”一個儒生彬彬有禮給那土財主行禮道,隻是他的眼睛不住瞟向那少女和最後一句話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令愛芳齡幾何?婚配已否?”
康鵬已經熱得快燃燒起來了,汗水順著下巴胡子直淌,聽到別人把他暗戀的對象當成女兒差點沒氣瘋,朝呂布一擺頭,呂布馬上把那倒黴蛋孝廉提著衣服拎起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小子,本溫侯今天陪義父出來微服私訪,你不要惹我們發火。”
那個倒黴的孝廉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就叫出‘董卓’來,幸虧呂布及時捂住他的嘴,又對他低聲道:“你要是敢說出去,我一定殺你滿門,快滾!”大手一揮,那個倒黴蛋飛出十幾米遠。
看著那倒黴蛋抱頭鼠竄的模樣,呂布很無聊的低聲說道:“義父,怎麼你和子龍出來就能遇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孩兒出來就遇不上呢?孩兒也想向義父那樣,被百姓立長生牌位供在家裏。”
康鵬一顆心全拴在蔡文姬身上,不住偷看她嬌腆的模樣,壓根沒聽到呂布的話。倒是蔡文姬好奇問道:“什麼?還有人給太師立長生牌,他配嗎?”
呂布心說如果你不是我未來幹娘,別人要這麼對我說早被我砍了。“我親眼所見,前天我在街上看到有人請算命的寫我義父的名字,我開始還以為他是想詛咒我義父,就悄悄跟到他家去查看究竟,誰知那家夥回去就把我義父供在祖宗牌上,我才知道他是好意。還有我看了他的左右鄰家,家家都供得有我義父的名字,我當時就琢磨了,要是我的名字也被供上去那該多好?”
蔡文姬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看看康鵬,“就你也能被人尊敬,太不敢相信了。”
康鵬幹笑兩聲,轉移話題道:“奉先我兒,這次你做得很對,能夠看仔細了再做決定,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有進步。”同時康鵬心裏有點感動,自己的一番苦心終於有人理解了。
呂布難得被康鵬誇獎兩句,高興得哈哈大笑,“就是,就是,今天出來沒遇見達官貴族欺負百姓,一定是怕了我呂奉先。”呂布說到這想了想,對趙雲說道:“子龍要不這樣,你去強搶一個民女,我去英雄救美,大不了事後我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