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吸血鬼。”
很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愛莉絲的手隱隱的按在了腰間的刀上,白天已經來臨,過不了多久,身受重傷的她,就將失去全部的力量,如果眼前這個男孩對自己心存敵意的話,今天便會是自己灰飛湮滅的日子。
沒想到自己的猜測居然得到了親口承認,李唯有些不知所措,按照一直以來所受到的教誨來說,吸血鬼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邪惡的物種之一,他們生性殘暴、貪婪、喜歡食人血肉,而且力量強大,及其危險。
抱著幹草,李唯靜靜的看著已經被自己掩蓋了大半個身子的愛莉絲,此刻心裏已經展開了天人交戰。
“如果想要殺掉我,隻要等到太陽出來後,拿掉我身上的幹草就可以了。”將手從刀柄上拿開,愛莉絲不無解脫的笑了笑,將臉轉向了李唯:“去教堂吧,告訴他們我在這裏,你可以得到豐厚的獎賞。”
愛莉絲知道,如果眼前的這個男孩不想幫助自己,那麼就算殺掉他,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自己,也無法擺脫死亡的命運,那樣的話,又何必增加殺戮呢。
“你看起來,並不壞。”對著近在咫尺的吸血鬼笑了笑,男孩又抱起了一叢幹草,在他看來,有時候光明未必代表正義,而黑暗也未必就是邪惡。
一天的時間,過的極其緩慢。
長時間的饑餓使得男孩的身體十分虛弱,這讓他無法適應自己的工作,但身體的勞累與心中的恐懼比起來,對於李唯來說,還是前者更容易克服。
李唯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藏匿一隻吸血鬼,如果被人發現,他將毫無疑問的被打成異端,被神的信徒們當作魔物一樣,釘在火刑架上,毫不留情的燒成焦炭。
可,不知為什麼,李唯卻鬼使神差的甘願為她冒這麼大的險。
“也許,是因為自己不忍心看她被燒成焦炭吧。”在心中歎了一聲,忙碌了一整天的李唯躺在了幹草堆旁。
“謝謝。”愛莉絲的聲音傳到了李唯的耳中,這使得男孩重新打起了精神。
接下來又是良久的沉默,兩個人似乎找不到共同的話題。
直到月上中天,愛莉絲的聲音才再次傳出:“你不困嗎?”
“不困,我睡不著覺。”李唯回道,愛莉絲的問話使他感到高興,他似乎十分喜歡聽她的聲音,略帶一些沙啞,卻又帶著一種奇怪的女性韻律,恍如七弦琴一般的悅耳。
李唯從小便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他曾極度渴望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中,給予他母性的關愛,媽媽,或者姐姐。
“那些馬怎麼不怕你,傳教的牧師們曾說過,動物對黑暗生物有著很強的感知力。”李唯忽然想到了一個疑問。
“因為恐懼,對強大生物的恐懼。”愛莉絲猶豫了一下,回答了李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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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的搜索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可是他們所追捕的潛入者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而在整座帝都都充溢著緊張的氣氛時,李唯心中的恐懼,卻慢慢的消失了。
幾乎沒有人接近他所負責的肮髒的馬棚,在主管李唯的“頭兒。”視察了幾次李唯的馬棚,發現馬兒們都很安靜的與新來的小馬夫平和相處後,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裏。
整整兩個星期的學習,讓李唯掌握了大部分馬夫的工作。而在夜裏,經過這些日子的交談,李唯與愛莉絲已經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