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思索怎樣才能引誘他暴露時,耳機裏傳來了林默的聲音,他也是來收拾迫擊炮的。他問我是不是在找對方的狙擊手。我說,是的,這家夥藏得很好,得想辦法引他暴露。他說,墨塵,我引他出來,你幹掉他。
想了想,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因為我身邊實在是沒有可以誘敵的東西。我囑咐他小心,他說,放心吧,我的反應不比你差,你數到三,我開始行動,別的就交給你了。末了,他還不忘開句玩笑,墨塵,你可別讓我白冒險啊!
我說,放心,我開始了。然後我開始數1……2……3,耳機裏先傳來林默開槍的聲音,他打了一梭子掃射來吸引敵人注意,然後是他奔跑的腳步聲和快速喘氣的聲音。
“砰”樓頂上閃起了槍口焰,隨後才是沉悶粗重的響聲。那混蛋用的居然是12.7mm的大口徑戰術狙擊步槍,誰要是被這玩意兒打中,那絕對沒有活下去的機會。可我沒時間為林默擔心了,趁他暴露的這一瞬間,我的瞄準鏡捕捉到了他。那混蛋把樓頂的女牆挖了一個小洞,整個人都趴在女牆的遮蔽下,難怪我怎麼都找不到他。
早已預壓到擊發位置的扳機隨著食指的輕輕一動,機簧推動擊針撞向子彈底火,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然後,手中的88興奮地抖動了一下,火光伴著熟悉的聲響向獵物飛射而去。透過因後坐力而跳高的瞄準鏡,我看到了在夜視瞄準鏡淡綠色視場下那點點飛濺的白色痕跡。終於除掉了這個最大的威脅,我輕輕籲了口氣,剛才短短的5秒鍾,汗水竟然濕透了我的城市迷彩。
“墨塵,幹得漂亮!”耳機裏傳來林默的聲音,在那一刻,他熟悉的聲音居然讓我有種久別重逢後的親切。
“林默,你沒事吧?”我有些緊張的問。
“嘿!沒事,不過就是刺激了點,以後打死也不玩了,剛才感覺心髒都快蹦出來了。”他在那頭調侃,“機槍手交給你,60迫交給我。OK?”
“都交給我吧!”我答道,知道他沒事,我緊張的心情立刻放鬆了不少。沒有了狙擊手,剩下的這些就好打發了。手裏的88發出了三聲暢快的歡叫,如同複仇之神揮舞巨斧時憤怒的咆哮。
小宋,我給你報仇了!輕輕說了一句,我扣動了扳機。“砰”又是一聲清脆的槍響,那門給我們帶來巨大威脅的60迫在5.8mm穿甲彈的強力撞擊下變成了一堆廢鐵。
林默向隊長報告,告訴他迫擊炮已經被我打掉了。這裏有輛皮卡,上麵的M249應該是個不錯的重火力支援。隊長說好,趕緊把它弄過來,我們傷亡很大,那群王八蛋瘋了,一個個不要命地往前衝。
林默說了句他來操作重機,就跳上了皮卡的後貨廂。見他已經把住了重機,我也不好再爭於是鑽進駕駛室打著了車子,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站穩了!”我吼了一聲,一鬆刹車,皮卡噴出一股濃黑的煙氣向前飛竄了出去。
正如隊長所說的那樣,匪徒們像發狂了一樣往工廠裏麵衝鋒,一點也不顧忌特種兵精確射擊所帶來的傷亡。美製、俄製的武器在這些武裝分子手裏炒豆般響個不停,與受傷或臨死死的慘叫混在一起,連同特種兵們手中武器的奏鳴,以及時不時響起的爆炸物的巨響,彙成了一幕盛大的死亡金屬的交響曲。
我開著車從後門方向往工廠裏衝。林默手底下的M249開始憤怒地咆哮起來,彈殼像雨點一樣打在車頂上“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
M249狂猛的火力給匪徒們帶來了一陣騷亂。趁這騷亂,戰友們開始反擊。在精銳的特種兵戰士憤怒的反撲下,匪徒們由騷亂變成了慌亂。也許他們不怕死,也許他們可以把生命毫不猶豫地獻給他們所謂的真主,可那些暴烈的金屬不會理會這一切,它們會狠狠地穿透、撕裂這些阻擋在它們麵前的血肉組成的人體。
突然,一股火焰的閃光閃現在倒車鏡裏,RPG!我大喊一聲提醒後麵的林默,同時一腳踹開車門從車上滾了下來。剛衝出兩步,40mm火箭彈那攜帶著強烈死亡氣息的尖嘯便狠狠地撞在了皮卡上,將皮卡和那挺M249變成了一朵爆裂的金屬禮花。車上殉暴的彈藥“劈劈啪啪”漫天飛舞,讓我不得不抱著頭、縮著身子滾到一堆瓦礫的掩護裏。